其他人都不明所以,银毫他们喝得多,就是没听说过这个。
“怎敢欺瞒小爷?”
邵霁听他爹提过几次这种茶,也想知道是不是真如爹说的那样,来了兴趣:“有意思,画舫的事情,我来。到时候若是没有好茶好曲,小爷我可不饶你。”
一顿喜酒下来,郑子衿的收获颇丰。
散宴的时候,他站在戚府门外,最后又看了一眼朱门高府,目光不明。
若有一日,戚韫负了佩娘,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她离开这里。
临风院里,听到小厮传报,薛鸣佩立刻迎了上来,扶着带了醉意的戚韫坐下:“你们都出去伺候吧。”
“是。”
“宾客们都回去了吗?”
“是啊,都回去了。”戚韫抬眼看她,眼睛亮亮的,有种纯然的高兴,邀功一般在她掌心一拍,“一会儿你去小库清点一下礼单和账册。”
“我来?”薛鸣佩怔然。
“你不来,难道让我来吗?我听母亲说,你现在可是理账的好手。”戚韫笑了笑。
薛鸣佩没想到,戚韫竟然把临风院的账本交给自己打理,这可是正妻的权力。即便是因为他还没有娶妻,这也是不合规矩的。
“说起来,你那位‘恩人’,今儿给的贺礼可不少。”
大哥……
她愈发百感交集。
大哥是极力反对自己嫁给戚韫做侧室的,上次见面便是不欢而散,可是他还是亲自来了。
“哎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戚韫将她两腮一捏,不高兴道,“我还没让你和我老实交代,怎么他对你这么好?”
“我不是都说了?只是小时候的因缘际会而已……”
“因缘际会,他喊你‘佩娘’?”
“他这个人,就是自来熟,也就是你位高权重,又是大理寺的,让他发怵,不然第一天见了,就能管你叫‘阿韫’。”
这也不是谎话,她哥这个交朋友的本事,薛鸣佩是自叹弗如的。
“说起来,我还给广陵侯府帖子,请世子过来吃酒。”戚韫大抵是真得醉了,语气都稚气起来,“没想到来的却是他弟弟,哼哼。”
“你‘哼哼’什么啊‘哼哼’?”薛鸣佩用帕子给他擦脸,无可奈何道,“人家许是身体没恢复呢,让小公子来也算承了情。”
“他弟弟才十一岁,跟个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送了贺礼就走。看看人家的弟弟,再看看我们府上那几个狗……那几个臭小子。怎么我就没有一个这么乖巧好玩的弟弟呢……”
戚府外,一辆马车里。
“世子,宴会散了,二公子也已经回去了,咱们还留在这儿吗?”
帘帷轻扬起,露出车中人小半张脸,更多的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眉目,却能感受到某种寂然之色。
他久久地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却一直在把玩着一件物事,隐隐焦躁。
最终停了下来,露出掌中端倪。
那是一支短小的银簪,看上去并不名贵,样式也很普通。
“走吧。”
叹息声最终消没在辘辘车轮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