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不是说了吗?荻阳郡主这桩婚事,并非我的本意。”戚韫款款温柔,“她哪里比得上佩儿半点呢?母亲那边都交给我。”
薛鸣佩几乎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头皮都要炸了。
别,我白天才在大夫人那里下的军令状呢!不管您老和原主以前到底什么情况,我可不想代替她缠下去。
不如快刀斩乱麻。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我在鬼门关前多时,只觉得前尘往事犹如大梦一场,活这么久浑浑噩噩,太多憾恨不得圆满。千头万绪,光怪陆离,加上受了伤,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楚,或者不愿再想。”
薛鸣佩说了一堆模棱两可的话,配上苍白的小脸,倒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戚韫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
如果不是攥紧了被子的手,紧张到捏得指节都泛白的话。
“绝处逢生,如今便想做一个新的自己,一切从头来过。”
“表哥,鸣佩自知身份有碍,和你犹如隔了天堑。”她闭上眼睛,神色黯然,“以往是我想得太天真,年轻不懂事,如今才知有些人注定有缘无分。问题并不在郡主身上,而在于我。”
“我们……还是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吧。”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敬重您这个表哥的。”
你娶郡主还是公主都随意!别耽误着我回家找爹娘!
戚韫沉默。
薛鸣佩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为了表明决心,逼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只觉得青年的眼底一片平静,到底是静水流深,还是毫不在意,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戚韫到底想做什么?他怎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其实一开始,薛鸣佩还想过,原主怎么会那么巧就落水,会不会是戚韫怕对方继续缠着自己,耽误他娶郡主,所以痛下杀手。
可是之后又想,戚韫要杀她,有一万种方法,何必选择这么一个自己也在场,逃不了干系的时候呢?
难道真得只是一场意外吗?
……薛鸣佩的脑子乱糟糟的,感觉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不由自主地如临大敌,比面对大夫人仓惶多了,仿佛是什么天然的警示机制一般。
“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戚韫慢慢重复了一遍,“那表妹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便不作数了吗?”
薛鸣佩暗暗抓心挠肺,“我”答应了什么,你倒是说啊,说啊。
“倒不一定不作数,或许我们可以再行商议?”
戚韫点头:“如此便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开始?
离得这样近,薛鸣佩又闻到了那股从他衣襟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清苦药味。
接着便看到戚韫伸手,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了。
薛鸣佩:?
做功考究的锦衣半披在臂膀,半落未落,一把沈腰若隐若现,明明没有做什么,却比做什么都更惹人暇思。
戚韫垂眸看向她,幽深眼底情绪莫名。
他动作没停,又把手放在了里裳衣带上。
半开的衣襟,隐隐浮现出青年胸膛流丽的线条,只鳞片羽,却教人心动神驰。
薛鸣佩已经彻底傻眼了。
原主到底和戚韫达成了什么,深更半夜脱衣服才能继续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