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姐儿打小便招人稀罕,跟小仙女似的,没有哪一家生的出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娃儿,真是怎么看怎么稀罕。
可她怎么就不得麻婆子的缘呢?
麻婆子最是重男轻女,就因七姐儿是捡回来的孤女,麻婆子一向不待见她,这事整个关丘渔村无人不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俞麻被说的一肚子火气。仅因为小杂种的一句话自己便要被人戳脊梁骨,俞麻忍不住向俞苗瞪过去:“还不是她先瞪我的!”
“才不是!”俞苗止住哭泣,气呼呼指控:“是你先瞪我的,你还骂我小杂种!”
说罢,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又呜哇哭起来。
“母亲!”见婆母一派理直气壮,黎皖姝免不了说道几句:“母亲,跟您说过多少回了,不可在孩子面前说这等话,您怎么总不听呢!”
听得长媳的一番控诉,俞麻心下越发不喜。她好歹是当家主母,哪容得她一介媳妇儿踩到头上来,当下便来气,立马冲长媳瞪过去:“也不知哪儿死来的野杂种,还是个赔钱货,就你们还当块宝!贱丫头是小杂种,我说错了吗?!”
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如此架势好比母夜叉,村人见了无不摇头叹息。
麻婆子膝下四子四女,早年贫穷惯了便养成泼妇性子。后来长子考上进士,还是十里八乡唯一的进士,着实为她争了不少光。久而久之,她便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不敬。
好在黎娘子好性子,要不谁受得了这种人。
只听俞麻还在那儿碎嘴子:“一个小杂种还说不得?敢跟我……”
“阿奶。”
俞麻一句话尚未说完,一声清清冷冷的叫唤立刻让她住了嘴。抬头看去,长孙俞沐近在眼前。他虽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俞麻越发心虚,最后只得缩缩脖子扭开头。
老人家终于不再吭声,俞沐转身面向母亲。刚举起两只手,俞苗便迫不及待攀上阿兄的胳膊,转由阿兄抱着,嘴里不停哼哼唧唧哭着。
“阿兄……”
可怜兮兮的一句‘阿兄’,叫得俞沐整颗心都要化了。
俞沐阻止俞苗想要趴在他肩头哭泣的动作,迫使她与自己面对面:“还记得阿兄的话吗?”
俞苗被问得一愣一愣,她眨巴眨巴眼睛,歪歪脑袋,当真在思考阿兄所指为何事。
不多久,小脑袋瓜里蹦出阿兄的一句话:“不要让别人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咦?
对呀,只要她不理阿婆,阿婆就寻不到机会捏她了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