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拖着这个已经半死不活晕了过去勉强维持生命体征运转的掠夺者首领,倒也不敢在大马路上随便乱逛。
“多克认为虐待俘虏是不对的……”
多克在瓦尔的手上极具弹性的晃了两下,黑色的圆球十分遵循重力的下垂着,然后端的一声又弹回成原样。
它这句话说的很没有底气,像是一只瘪了还快放完气了的气球用最后仅剩的那么一口气说出这么句话来。
如果不是那个在地上躺尸了的撞到什么东西之后还会哼唧两声,如果不是瓦尔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它也不敢冒着这个风险提醒。
因为它切身体会过了瓦尔的愤怒,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在瓦尔的身上植入了跟踪系统对瓦尔来说这是一个不太舒服的举动,它觉得对方一定没有学会尊重两个字。
但是对方又毫无知觉的模样,让他没有办法过多的生气,或许这个小机器人没有办法意识到这件事是不对的,所以他不顾这个小机器人的反对,一把把这个小团子捏在手心里,甩了几圈,然后哐的一声砸到地上去。
他看着对方故意装晕颠三倒四的在地上滚了两圈,瓦尔本来就不是很高涨的怒火就这么平息掉了,他很是平静的把柔软的小团子拉扯的扁平。
然后再平平淡淡的说出自己的警告。
“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了。”
在某个在格林手下艰难求生的小机器人,却只觉得毛骨悚然,因为它曾经见过格林就这样勾勒起一抹笑意的俯下身子,语气平静的警告对方。
然后在下一次违约中依旧带着微笑的打了个响指把对方点燃,烧成灰烬。
而格林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多克,口齿一张一合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恶魔似的火焰溜出。
但多克明白,对方是在说那句话来警告他。
“不会再有下次。”
而它的前任警告对象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只有一捧灰在那里证明其存在。
瓦尔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毕竟要从一个没有表情黑漆漆的团子上面分析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如果不是在这里的话或许可以做到。
所以瓦尔只以为是他的单方面教导起了作用,就像在战场上,他教导那些刚上战场的新兵蛋子,用温和的语气,残酷的手段一点一点告诉他们该如何从战场活下来。
几乎每个新兵蛋子都被他蹂躏过一遍,就连史蒂夫也不例外。
只不过史蒂夫被揍的时候会一边吱哇怪叫,一边讲骚话,就算被拴绳拴到半空中,也拦不住他又皮又欠揍的那张破嘴。
当时从战场上下来最悠闲的时光,大概就是他们嚼着土豆看着被栓绳吊在半空中的史蒂夫知哇乱叫,然后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虽然都是朋友,虽然他们发自内心的尊重史蒂夫,但是,这个在军队中广为流传的一场盛景他们都错失了的话,那么他们的军队生涯未免也太失败了。
等等,所以对方所说的不能虐待俘虏是什么意思?
他在虐待俘虏吗?
瓦尔低着头费劲扒拉的想了一会,半天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能往这上面靠拢,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优待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虐待俘虏?我已经尽可能的温柔了。”
俘虏这个词汇,离他太远太远了,在战争里没有这个选项,战争里连尸体都不会留下,何况俘虏。
唯一一次接受到俘虏还是战争结束的时候,他很清楚那个家伙被彻底扭曲了,又被烧成了一团灰。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稍微粗暴对待了一点,反正不死就行了,既没有试图扭曲对方的思想,也没有干脆把对方烧成灰烬的打算,怎么能算得上是虐待呢?
瓦尔不理解。
完全不能理解。
多克:“……”
如果这个在地上躺尸,毫无知觉的掠夺者首领能够清醒过来的话,他可能会,涕泪横流的控诉着对方的虐待,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输了,所以他连控诉被虐待的能力都没有。
多克没了话题,就任由对方拖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倒霉蛋,乖巧的当一团普普通通的球,虽然在这个完全没有圆形的世界,它的模样就已经是最惊世骇俗的一件事了。
这么个奇怪的组合,就在阴影里,四处穿行着。
“一座——漂亮的城市。”细胞人站在远处看着那一个堡垒,用了一个很夸张的语气,但是语气里的讽刺几乎快要冒出来了,除了鬼魂这样不会去多想的,大概没人相信细胞仍是在真心实意的夸这座城市吧。
“没有腥臭的污水,没有流淌的瘟疫,没有奇形怪状的尸体,没有将死之人的哀嚎,没有僵尸,没有鲜血,完完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