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鬼声却不住消退,直至彻底沉寂下来,只余仍是温柔地充盈于天地令人耳不暇给的箫音。
箫音忽止。
石青璇淡淡道:贵客既临,何不入庙一晤,石之轩和碧秀心之女石青璇在此恭候几位前辈法驾。
风声疾至。
灯火倏灭。
接是怪异尖锐的呼啸声和劲气交锋的连串骤响,不绝如闷雷迸发。
然后所有交手的声音像骤然发生时那么突兀的消敛。
灯火再度亮起,石青璇仍面佛而立,美目落在偌大佛殿空间唯一的一点灯火上,蒙蒙红光彷佛与她融合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另一边近门处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彩衣艳女。
此女宫装彩服,年纪乍看似在双十之间,要细看方知岁月不饶人,眉梢眼角处隐见蛛网般往鬓发放射的鱼尾纹。但其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终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只是玉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活像冥府来的美丽幽灵。
这女人不是别人,真是邪帝向雨田的四个不成器的徒弟之一。
媚娘子金环真,
不过此时金环真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显是在适才交手时吃了暗亏。
石青璇柔声道:适才金宗主已被我箫音所伤,仍要逞强出手,实在太不自量力。走吧!迟恐不及。
金环真惊异不定地瞥了站在石青璇身边的罗维一眼,厉声道:他是谁?
石青璇淡淡道:自然是我请来的帮手。
就在此时,一个似刀刮瓷盘般听得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在庙外响起道:还以为你这丫头尽得碧秀心的真传,且聪明绝顶,原来只是个蠢丫头,竟不知这世上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千古至理名言,这淫妇只是派来摸你底细的先头部队,现在你有多少斤两,已尽在本人计算中。
“更何况,你以为请一个小白脸,就可以对付的了我们吗。?”
罗维闻言,不有笑了起来,“没有想到我居然也有被人当做小白脸的一天,我的脸很白吗?”
他询问石青璇。
石青璇说道:“罗公子自然不是小白脸,而是一头前所未有的恶龙。”
罗维惊讶道:“为什么我会是恶龙,而不是神龙。”
石青璇慢斯条理的说道:“想要把我抓回去给公子吹箫跳舞的,不是恶龙是什么。”
好家伙,原来刚才自己在直播间内说的话,石青璇都看到了啊。
罗维顿感不好意思,“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石青璇白了他一眼,一旁的金环真看不下去了,“好一对打情骂俏的狗男女,尤老大,你还不动手。”
她嘴里说的尤老大,自然是原剧情之中,被列为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倒施逆行尤鸟倦。
同时也是邪帝向雨田的徒弟之一。
然而尤鸟倦却没有立即出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石青璇轻笑起来,又说道:想不到堂堂倒行逆施尤鸟倦是如此胆小和浅薄之徒,只徒逞口舌之快,却无胆登堂入室,是否顾忌我身边这位帮手呢?
罗维轻笑道:“何止是顾忌,我看他已经被我吓的逃之夭夭了。”
这番话刚刚说完,尤鸟倦就坐不住了。
只听轰隆一声,庙顶破开一个大洞,随木碎瓦屑,尤鸟倦从天而降,落在金环真和石青璇间的位置,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射罗维。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白脸。”
罗维也看向了尤鸟倦,倒行逆施尤鸟倦脸如黄蜡,瘦骨伶仃,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眉梢额角满是凄苦的深刻皱纹,但身量极高,比旁边身长玉立的金环真高出整个头来。
他的眉毛则出奇地浓密乌黑,下面那灼灼有神的眼睛却完全与他凄苦疲惫的面容不相衬,明亮清澈如孩子,然而在眼神深处,隐隐流露出任何孩子都没有的冷酷和仇恨的表情,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他所穿的一袭青衣出奇地宽大,有种衣不称身的别扭,背上挂着个金光闪烁的独脚铜人,理该至少有数百斤之重,可是负在他背上却似轻如毫毛,完全不成负担。
“好一个面容丑陋的尤鸟倦。”
罗维以牙还牙,刺的尤鸟倦怒火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