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泪,叶妍扶着他白发披散的头。“想娶我就得活下来,我不接受冥婚。”
“冥婚……”他眼角抽措了一下,哭笑不得,也只有她想得出来,不过终于从她的口中得到允诺,他的内心满是震撼和狂喜。
终于……
“主子,快运功吧。”李喜提醒着。
正想情意缠绵的李承泽顾不得一诉情衷,立即盘腿运气,将气导向被封的奇经八脉,将流星镖的毒逼出体外。
运行一周天后,毒消气散,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双掌平放收势。
“本来就没什么事是吧!”眼眶里还有残存的泪珠,她问得很平静。
“我早说过不用担心……”李承泽霍地一顿,察觉到她语气的异样。
“你又骗我,这是第二回,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一次说清楚,不要拿我当傻瓜耍。”他知道她有多害怕吗?深恐他遭遇不测,就这么离她而去。
阳光洒在叶妍黑夜般的乌黑发丝,洒出点点金光,山谷中呼啸的风抖动了桑叶片片,吹起她的衣衫,勾勒出她的绝美身形,玲珑有致的柳腰纤细得彷佛一手即可盈握。若与姚霏霏相比,她绝非令人惊艳的绝世美女,但是此刻的她却是美得不可方物,圆润脸蛋透着粉色光泽,又圆又亮的眼眸宛若两泓湖水,清澈地映照出她的纯净妍丽。
“你不傻,我也不傻,这阵子你知道的事,我也了如指掌,一开始,我利用你的善良和热心,避开了一桩阴谋,但是……”他目光如炬,清亮无惑。“我唯一的失算是爱上你,让你成为我割舍不掉的弱点。”
因此到后来他不得不瞒着她,因为以她的个性若知道真相,不是绝然而去,互不干涉,便是过于积极的插手,置身于他所不愿乐见的狂风暴雨中。
欺瞒也是一种保护,她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李承恩和游镇德才不会将目标指向她。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她哽咽地说道,鼻头抽动着,既高兴他没变傻却又觉得生气,因为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
李承泽轻柔地拥着她的双肩。“我了解,我保证以后绝不瞒你任何事。”
她只是泪眼盈眶的点头,那抹真相大白的刺痛感仍留存在心间。
“主子,人差不多被我们制伏了,该做何处理?”李喜身上带着伤,但脸上并无表情。
放眼一瞧,满地是尸骸和哀号不断的男人,鲜血染红了泥土,翠绿桑叶上尽是一点一点飞溅开来的鲜红,血味刺鼻。
“死者就地掩埋,生者送交衙门,由县太爷治罪……”以追查出幕后指使人。
李承泽话说到一半,忽听闻急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和其它手下面上一凛,同时举刺相向。
“怎么有股腥臭的血腥味,谁出了事……咦!你……鬼?”来者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李喜不屑的一撇嘴,收剑入鞘。“大白天见鬼,你果然光长个儿不长脑。”
“李喜……”他不是死了吗?
来的人是李怒,他在山庄久候不着自家主子和叶妍,心里很不踏实,老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眼皮子跳个不停。于是他四下问人,四处找寻两人的踪影,就怕护主不周。找了一个多时辰仍找不到人,心急地想要拆房子时,刚好游镇德从外头返回,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拎起他的衣领逼问。
从他口中得知主子和叶妍正在桑园里采果时,他虽松了一口气,但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于是匆匆忙忙地赶往园中与他们会合。
哪知人尚未见到却先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当下不安的拨开树丛,扬声一喝,没想到竟会瞧见应该早已入土为安的孪生兄弟。
“你为什么没死?”李怒震惊的大吼。
“你没死我怎么能死?”李喜一脸悠哉地说着恶言。
“你诅咒我早死,算什么兄弟!”可恶,害他这几年内疚得要死,以为他的死是他害的。
“我没当你是兄弟。”笨蠢如牛,认了有失颜面。
“你……李喜,你去死吧!”他用力一推,巴不得李喜滚回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