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悠听到关防印信四个字,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跑路还要带着关防印信?伍副将,要是你叛逃,你会带着这东西么?”
伍行健虽是坐着,但就是屁股蹭着椅子面,听刘悠一问差点出溜到地上,眼泪都快掉下来,疾呼道:“刘将军,末将忠心天地可鉴……”
刘悠一脑袋黑线,忍不住喝道:“废话少说,回答问题!”
“末将……末将……”伍行健嗫嚅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鲍天冷眼望着他的丑态,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西路军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废物点心的副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回刘将军,谁叛逃还带着这东西,难道拿到金关那边再接着用么?若是末将,恨不得连金银细软都不带,轻骑从简岂不安稳的多。”一个偏将模样的人看不过去,挺身说道。
刘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见回话的人身高八尺,眼如铜铃,隔着盔甲似乎都能看到一身的腱子肉,不禁暗赞好一条大汉!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刘悠才发现张口就管人叫将军有些欠妥,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对方总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看来把鲍天这朵硕大的绿叶带在身边还真是最明智不过的决定!
那员大汉抱拳高声道:“末将荣城西门守将李钲铎!”
刘悠赞同道:“李守将所言不差,换做是我,做这等大事之时又岂会在意一个过气的关防印信?成德水虽无耻之尤,但能力不差,绝不会无的放矢的带着这些东西叛逃……”说到这,刘悠眼珠一转,岔开话题道:“此事暂且不提,诸位将军,咱们现在来说说这荣城的士卒,该怎么安定吧?”
第十四章 下马威
() 一言既出,堂中一时落针可闻。
成德水已经跑了,都跑到天边儿去了,大家谁也不指望能把他抓回来。抓jiān细,这玩意儿又不是烂白菜,一颗颗找就能找出来,刘将军就算有神通一时抓不干净。
大家关心的是这笔帐要算在谁头上,谁来替成德水背这个漆黑的大锅!
刘悠眯眼四顾,除了那个李钲铎一双虎眼盯着自己,其他人要么低头不语,要么眼神到处瞟,就是没有人敢看自己。倒不是这些人都是jiān细,而是不想被刘悠注意到罢了。
“既然诸位都没有话说,那么本将军就自专了!”刘悠冷笑一声,唤道:“易峰何在?”
身后的易峰出列沉声应道:“末将在!”
“荣城jiān细一rì不除,我西路军一rì不得安生!为防jiān细勾结,从今rì起,打乱所有士卒编制,随机抽签重新整合,每队每营人数不变,将领亦通过抽签决定所属。我命你全权监督此事,若有徇私舞弊不遵军令者以通敌叛国罪论处,荣城上下,皆可先斩后奏!”
“末将遵命!”
刘悠呵呵一笑:“诸位如果没有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了。”
“末将有异议!”
刘悠见出声之人竟是李钲铎,心下奇怪,但转瞬又释然了,也只有这种大大咧咧的武将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质疑自己,可这种人又偏偏是最让人放心的。
“李守将有何异议?”
“刘将军,不知你可带过兵?”李钲铎见刘悠年纪极小,口无遮拦道。
刘悠嘴角含笑,道:“未曾。”
李钲铎虎眉倒立,高声问道:“那刘将军可知如何能打胜仗?”
刘悠仍是笑而不怒,道“愿闻其详。”
“一入军营,便是兄弟,兄弟们每rì一起训练一起歇息一起上阵杀敌,这份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才能换来我西路军的战无不胜!刘将军如此一来,弄得袍泽分离,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如何能做到共进退,如何能打胜仗!”李钲铎见刘悠神态惬意,暗中疑惑郑元帅怎么会派这么个二世祖来处理这等大事,可嘴上却是一阵连珠炮轰过去,也不管自己的后路。
众将心中点头,夸李钲铎果然是条汉子,新来的一把手就敢得罪,脸上却都是为刘悠鸣不平的神sè,只差呵斥李钲铎没大没小。
刘悠将一切看在眼中,心想在天都城之时只父亲听说西路军之强盛,将士之勇猛,可今rì一见,光是荣城的将领便难堪大用,除了一个李钲铎均是怕死萎缩之辈,难道西路军已糜烂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