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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陈父,陈玲有些别扭,她有些委屈说道:“都是田叔你帮忙劝的吧?他不是我不同意去,还给我这些钱做什么。”
“傻孩子,你爸爸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反对过。”田叔说到这里,也跟着红了眼睛。“我还记得你跟你爸说你要去首都闯的那个晚上,你不知道你爸他有多高兴,他当天晚上回家晚,就是拉着我去喝了两杯小酒,那天他拍着大腿说:老田啊,我这女儿我没白疼,像我年轻那会儿,敢闯,敢拼。我就知道我们老陈家要出个女将,我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这是陈父平时喝醉的样子没错,可陈玲从不知道原来父亲是这么看自己的。她颤抖着嘴问:“我才不信,他那天不是这么说的。”
田叔将眼泪一擦,笑着说:“玲玲啊,我的大小姐啊,那天是在店里,你以为在包间里谈就没事了吗?你爸那么做不是在回答你,他是在表态啊,他是在跟当时店里所有员工表个态度出来,其实他自己,心里当时满满都是为你感到的自豪。”
陈玲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存折,从小陈父带着自己打拼的回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田叔继续说道:“不要误会你爸爸,他表态是为你啊。他说他是为了给你留个退路,万一你闯荡失败了,你也不用害怕,他还把那家店给你稳住喽。”
“那他为什么不来送我?”水非仙过来揽住陈玲的肩膀,为陈玲递上纸,陈玲接过却忘记了擦拭眼泪。
“你爸说:玲玲的妈妈走得早。这么多年我又当爸又当妈的,别看珍宝轩我好像看得比命重,实际上那都是为了玲玲。这么多年啊,我就活玲玲一个,你要突然让我跟她分别,这场面我受不了,就不道别了。再者,做戏总要做全套,火车站那边住着我两个大厨,万一撞见了,又要多心了。”
听完田叔的话,陈玲转身趴在水非仙的肩膀上,再也控制不住地放肆痛哭起来。水非仙和小莲无声地安慰着她。
可陈玲只允许自己难过两分钟,接着就爬起来将眼泪擦干净,哑着嗓子说:“快走吧大家,别再因为我耽误了。水姐姐可是买的两个软卧包厢票,大家上车还能睡一会儿,要坐很久呢。”
说完,冲上去搂一下田叔,然后下狠心再也不看田叔转身就离开。过完安检后,众人又听到田叔在那儿喊:“玲玲,别听你爸那一套女将不女将的,你压力不要太大,做不好也没事,就回来,我们永远等着你。”
陈玲的脚步停顿片刻,然后跟着大家一起,坚定地向前走去。
进去包厢后,白英和王芹芹以及王自芳倒是兴奋地四处看看,这儿动动那儿摸摸,软卧她们还没坐过呢,这时代并不是所有的火车都有软卧,也就是去首都及沪市这样的大城市才能见到。
隔壁,水非仙和小莲见陈玲坐下后,还有几分难过魂不守舍地望着窗外,就想着鸣笛以后去餐车给陈玲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给她买点。
可刚一鸣笛,火车一启动,陈玲顿时像看到了什么,她起身快速将下面的窗户抬起,然后对着站台上某一根柱子大喊:“老陈!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你等着!我一定让珍宝轩名扬天下!”
水非仙和小莲赶紧起身,顺着陈玲的目光望过去,在其中一根柱子后面,有一位大肚皮如同弥勒佛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柱子后面偷偷看向这边,听着陈玲的话,对方抹了抹眼泪,招了招手。
接着,火车快速前进,那么大的火车站站台,显得陈父的身影越来越小。
“玲玲姐。”小莲犹豫着开口,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陈玲。
“哈哈。”出乎包厢内三人的预料,陈玲一抹眼泪,大喊一声:“痛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爷最疼我陈玲了。当初李秋实那狗东西走的时候,让我哭成那个样子。可你看现在我呢,我出发的时候,周围有朋友,站台也有人更爱我,更放不下我。比起那李秋实,我可真是幸福多了!”陈玲恶狠狠道。
明明说的是自己哥哥,可李秋华还是被陈玲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路还远,也看不到前方去往何处,可身边有这么一群人陪着,又有什么怕的。
这一趟路上,饭点水非仙带着几人去餐车点菜吃,软卧包厢内还配有窗帘,将包厢门拉上就是个相对安静的空间。舒适的环境与两年前水非仙连个座位都没有,饭点还要馋盒饭那次形成鲜明的对比,让白秀云不禁心生感慨,又开始和同包厢的三个姑娘讲水非仙那次的故事。
舒适的环境让几人感到不过睡了一觉吃了顿饭,就到首都的错觉。一下火车,年轻的姑娘们都在那儿感慨首都火车站真大啊,门口的广场也好大,门口的广场上还有一只大大的亚运会吉祥物熊猫盼盼呢。姑娘们在等待牛国豪的过程中兴奋极了,白英还说:“不愧是首都,你们看那广场上的姑娘,穿得多时髦啊,这莲仙还不得卖疯了!”这话引得几位姑娘们都笑着打闹成一片。
没一会儿,一位看上去中等身高,脑袋圆圆,长着对大花眼睛,穿着一身浅蓝色水洗布夹克衫配着条牛仔裤的年轻男子就走过来问:“请问,是水老板吗?我是牛国豪。”
“对,我是。”水非仙点点头,她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对方一眼,这牛家夫妻的儿子,看起来还挺帅气的。
“老板,你终于来了,请这边跟我来,我准备好的三辆出租车,早就在待命了。首都欢迎您吶。”
牛国豪
三辆黄色小面的优哉游哉向前行驶,小莲车窗摇下来,好奇地趴在车窗上向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