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沈宁音死了,所以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是吗?”
“就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也永远忘不了她是吗?”
“她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为什么你们全都疯了一样去爱她?”
崔远寒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斥声道:“闭嘴,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沈柔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动作僵硬地低下头,目光落在刺进自己胸口,那把鲜血淋漓的剑上。
崔远寒冷冷道:“你亲手种下的恶果,也该由你亲自偿还。”
他毫不留情地拔出剑。
沈柔菲身躯剧烈一震,随后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深爱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杀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所有的付出都像是一场愚不可及的笑话。
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沈柔菲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指尖颤抖着,却只能触碰到一手黏腻温热的鲜血。
孩子……她的孩子没了……
沈柔菲无力地望着天空,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空洞与绝望。
萧松晏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尸体,冰凉的指尖轻抚着那张脸庞:“宁音,孤带你回家。”
他将她拢在怀里,自言自语地低喃起来,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吵到她。
“既然你不喜欢皇宫,那我们去苍梧山,那里的桃林明年春天就会盛开了,孤给你酿桃花酒,还有你最喜欢的桃花饼……”
“我知道你心里恨孤,怪孤强行将你留在宫里,你不想看见孤……”
萧松晏喉咙忽然重重哽咽了一下,眼眶红道:“这次不要嫌弃孤,让孤陪着你好吗?”
“殿下。”
左蔺也忍不住落了泪:“太子妃已故,殿下还是将太子妃下葬,入土为安吧。”
萧松晏并未作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同怀里的人低喃。
见到这一幕,众人噤声不语,没人敢上前阻挠。
不知过了多久,萧松晏终于起身,吩咐道:“备车,去苍梧山。”
他将烧焦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越过众人,一步步往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傅砚舟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松晏掀起赤红的双眸,阴鸷地盯着他:“傅砚舟,你要是再敢阻拦,孤现在就杀了你!”
傅砚舟手指紧紧蜷起:“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萧松晏闻言,瞳孔不由一颤,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他:“你说什么?”
傅砚舟直接动手扯掉那具尸体破碎的衣袖。
方才萧松晏将她抱起时,她的手正好垂落下来,让他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块特殊形状的伤疤。
虽然伤疤的位置不太明显,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傅砚舟心里清楚,她身上根本没有这道伤疤。
萧松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块伤疤的形状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加之这具身体被火大面积烧焦,所以并不容易让人注意到这一点。
对方用这具尸体来混淆他的视线,还刻意打造了一副同样的手镯和脚镯。
要完成如此周密的计划,仅凭她一人之力绝不可能办到,除了谢景珩,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有如此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