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的男子抱着她穿梭在人群中。
风刮拂过沈宁音的脸庞,她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进去,将脑袋贴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
男子身形微滞。
结实有力的手臂不自觉缠紧,将她紧紧搂进怀中,替她遮挡了迎面而来的冷风。
侍卫已经将水云台团团围了起来。
男子脚步调转方向,转而带着她来到一处阁楼,身轻如燕地从窗户翻越进二楼的房间。
寻到安全地方后,他正要将她放下来。
沈宁音却紧紧抱住他的腰,始终不肯松手。
她的肩膀轻轻颤抖,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早已将脸颊浸润得冰凉。
她几乎要怀疑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她害怕当梦境破碎,再次睁开眼时,他又会如同幻影一般,从她面前消失不见。
沈宁音指尖几乎嵌入他的衣裳中,喉咙抑制不住地哽咽。
“谢景珩,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她一遍又一遍触碰着他的身躯,将那抹真实的温度残留在掌心,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不是在做梦,你没有死……你回来找我了是不是?”
下一秒,一声低沉而沙哑,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降落在她的头顶。
“宁音。”
沈宁音仰起脸,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颤抖着指尖,轻轻地,缓缓地抚过他的嘴唇,还有那抹瘦削坚毅的下颌。
最后,她的手指停留在那张冰冷的面具上,将它摘了下来。
那张熟悉的脸庞再次映入眼帘,却比从前消瘦了许多。
从眉眼到下颌之间,一条分外醒目的伤疤蜿蜒其间,如同一条狰狞的巨龙,将他俊美的脸庞无情地割裂。
伤疤已结痂,却仍显得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沈宁音捂着自己的唇,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他究竟受了多少痛苦和磨难,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别哭。”
谢景珩指腹温柔地擦掉她的泪:“我回来了,该高兴不是吗?”
他的手上满是握剑形成的茧,手背上也添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
沈宁音看的心疼不已,极为小心地握住他温暖的手掌,贴在脸颊上。
她吸了吸哭红的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不哭……”
可即便这么说着,眼泪还是忍不住簌簌掉了下来,“啪嗒”落在他的手上,烫地他心尖一颤。
对他深切的思念,终究是抑制不住,在这一刻通通宣泄出来。
沈宁音扑进他怀里。
谢景珩亦是将她紧紧搂住,仿佛要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与她再也不分开。
良久后。
沈宁音抬起手,指尖颤抖地触碰着那条骇人的伤疤:“还疼不疼?”
谢景珩脸上扬着轻松的笑:“不疼,就是这么丑,怕吓着你了。”
他语气微微一顿,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