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幅是无框的,他端详了一下,架在了鼻梁上。
好怪。
沉平莛不太适应地看着镜子里的人,稍稍一低头,镜框就顺着鼻梁滑了下来。他扶了一下,偏头,问理发师:“好看吗?”
“好、好看!太好看了!”那个扶眼镜的动作撩得理发师脸都快红了,“太斯文、咳!您夫人肯定也觉得好看!”
夫人。
沉平莛淡淡一笑:“你喜欢男人吧。”
陈述句。
理发师脸色一变,郭源之呼吸微微一滞。
沉平莛倒也不是想找他麻烦,只是若有所思:“那你的审美,跟她不一定一样。”
理发师如蒙大赦:“谁都会觉得您这样很好看的!您夫人也不例外!”
郭源之觉得今晚主席的心情应该是十分的好,否则不会转过头来还问他一句:“你觉得好看吗?”
主席生了张说得上秀致的脸,五官比例标准,骨相挺拔清隽。早年是一脉招女人的多情眉眼,如今脸上染了些岁月痕迹,脂肪流失,倒是越发显得一双眼睛清正有力,极具威仪。
而这样一副无框眼镜戴上,恰好添了叁分文气,压了压慑人气魄。
郭源之诚恳点头:“很好看,显得很斯文……”嗯,也很败类。
“你要这么说,那今晚你有的忙了,”沉平莛一笑,将眼镜还给理发师,“辛苦你了,回去吧。”
郭源之会意,这意思是今晚自己还得为主席明天的约会look满城找地方配眼镜,他帮着理发师收整了东西,领着人出去。
哦,还有捧花,不能忘了。
理发师接近门口的时候,猛地回身,坚持道:“一定要穿正装!”
沉平莛怔了一下,而后轻笑一声,点头:“好。”
宁昭同是被老房子里养着的鸡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推门去了阳台,对着鸡嚷了一声:“多活几天也不用那么嚣张吧?信不信今天就让你进冰箱长眠?”
隔壁的薛预泽正在阳台上喝早茶,一听就笑,扬声道:“还没清醒?”
过玄也起了,在给自己的花浇水,闻言跟着嚷了一声:“同同你好坏,你欺负小动物!”
“我好坏,”宁昭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回身,“那我欺负太师去。”
韩非一向是醒得很早的,但一个月的无休工作过后有个假期,当然也不急着起床。宁昭同进来抽了他手里的平板,钻进他怀里,黏黏糊糊地蹭他:“困。”
“再睡一会儿吧,”他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十点出发的话,时候还早。”
她凑上来亲他:“不想睡了,想亲你。”
他动作一顿,而后轻轻把她掀开,抬身压了上去:“好。”
她揽着他的脖子亲个没完,呼吸让他缠着,没多会儿就晕乎了。结果突然察觉一只手摸了进来,她连忙按住,向他讨饶:“不要。”
他这回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指腹揉了揉她红润的嘴唇:“不要我,就要他们。”
她一噎:“……才没有。”
“你这月有几天是宿在我这里的?”太师毕竟是太师,这种拈酸吃醋的话出口也是语调淡淡的,“不知臣是何处开罪陛下了?臣虽不敏,却也能做到过而改之。”
“……”
陛下尴尬地挠了下脸:“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