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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凤仪宫。
“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发下去了,诸位姐妹都拿到了吧。”皇后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撇一撇浮沫,道:“若是司侍处有人怠慢了,尽管告诉本宫。”
安德妃淡笑道:“皇后娘娘仁德,整个后宫都是一片祥和,那些个奴才哪敢做这些事,就是和美人,也没人会欺负她的。”
“那就好。”皇后放下茶杯,扫视一圈,今天没人找茬,很好。
她刚这样想完,萧似宓便笑了笑,意有所指:“皇后娘娘,昨夜御花园的荷花池中放了一池的花灯,您听闻了吗?”
“自然听说了。”皇后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有那么多宫人亲眼看见,又有那么多宫人参与制作,早传的满宫皆知了。
“皇上还真是喜欢姜修仪啊,放这样满池的花灯给她。”萧似宓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看向银惜,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姜修仪喜欢荷花吗?我怎么记得,你喜欢芙蓉啊?”
她本以为银惜还是会和前些日子一样,说她什么都只是呐呐回应,却没想到,今日银惜直接反唇相讥。
“我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皇上的心意。沁充容想必也能理解吧?哦,我忘了,沁充容有一个月没见到皇上了,可能,确实不能理解皇上的用意啊。”
银惜的语气极其阴阳怪气,萧似宓气了个半死,却又顾忌着皇后不敢回怼。
她憋了半天,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扭过了头不看银惜。
清贵人有些惊讶,她望向银惜,难掩激动。
她好了吗?能说出这样尖锐的话,她应该是好了吧?
这一个月,她那个样子,看得她都心疼,如今总算是好了。
银惜带着笑意,对清贵人点了点头,她知道清贵人是真的担心她。
她病了这些日子,只有清贵人和令辞时常上门来找她,云贵人派人送了许多东西来,但她到底已经怀孕快八个月,而且因为脂粉的事,她身子一直不好,就没怎么来。
其他人,也就只有墨嫔偶尔会来看看她,皇后送了些补品过来,每天也会和她聊聊天,开解她,还有宜瑶也很是关心她。
她虽然病了,却并不糊涂,她知道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
她都记得,总不会叫她们一腔真情错付的。
在凤仪宫闲聊片刻,皇后便叫她们回去了,她还想留银惜说话,但银惜拒绝了。
她道:“皇后娘娘,你这些日对嫔妾的心意,嫔妾都明白,也很感激您,请受嫔妾一拜。”
“哎!”皇后连忙让宫人扶她起来,“别跪,你身子重,本宫明白的,不用这样。”
银惜却一意孤行,她跪下来,虽然她俯不下身,但低下了头,便当是叩首了。
玉钟和南磬连忙扶了她起来。
“皇后娘娘,嫔妾就先回去了,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嫔妾。”
银惜垂下眼帘,悄无声息地便将自己归到了皇后的阵营。
皇后素来不参与后宫争斗,如今能与皇后扯上关系,只是跪一跪,她才是赚大了。
……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和皇后站到对立面。
皇后对她不错,可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她想她也不会让皇后挡了她的路。
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