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楹将金簪放到她腿上,道:“佛祖没用,只有小皇嫂有用。”
只有她有用?银惜想到了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于是问:“你的意思是皇上?”
祁楹点头,对她很是赞赏:“小皇嫂果然聪慧。”
“王爷说笑了,您是皇上手足,皇上怎么会对您做些什么,您可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银惜的话说得半点不留情面。
祁楹苦笑着摇摇头,问:“你知道,衡城王是怎么死的吗?”
“衡城王……”银惜一怔,“不是病逝吗?”
他的意思是说衡城王的死另有隐情吗?
可是衡城王只醉心于收集兵刃,无权无势,朝中也没有支持者,对皇上丝毫构不成威胁,皇上何必杀他。
“六皇兄……他是被毒死的。至于谁让人下的毒,小皇嫂心中应该也有答案了。”
“理由呢?皇上为什么要杀他?”银惜并不全然相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挑拨离间?
祁楹沉默许久,才道:“我是亲眼看见六皇兄死在眼前的,七窍流血而亡。他的膳食里被下了毒,那时刚好我在,为什么皇兄要对外宣称他是病逝,为什么至今没有查出凶手……这很明显了不是吗?”
银惜并不接茬:“我凭什么信你一面之词?你说衡城王是怎么死的就是怎么死的吗?”
若他只是想骗她呢?她又无处求证,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而且她是后妃,她本就不想掺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
“那不说这个,我们换个话题。”祁楹早料到她不会轻易信自己,“晋阳,是个什么地方,小皇嫂知道吗?”
银惜瞥他一眼,道:“地处东南,晋水河之北,物产丰饶,城镇繁荣,风水宝地。”
“是啊,这样好的地方,皇兄给了我做封地,尽显皇兄仁厚慈爱。”祁楹讽刺般地笑了笑:“可是我这个晋阳王,却从来没去过晋阳。”
“皇兄许我在京城常住,多大的殊荣?可是实际上呢,他是将我软禁在京城,从不许我出去,更不许我去晋阳。晋阳的官宦兵马,我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都握在皇兄自己手里,只有银钱,才能到我手里。”
祁楹直视着她,声音含着悲凉:“皇兄为什么杀了六皇兄留下我,小皇嫂这样聪明,想必已经明白了吧?”
银惜低着头,默然不语。
祁栩的这些兄弟,大王爷五王爷谋反被杀,四王爷被打发到青州,六王爷“病逝”,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或许祁栩需要一个兄弟,不管他是谁,只要能帮他树立兄友弟恭的形象就好。
祁楹恰好是最后剩下的那个,祁栩面上给他无上殊荣,实际上却一点权力都不给他。
天下之人谁不道皇上一句仁厚,可若祁楹说的都是真的,那皇上就能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了。
“小皇嫂信了,对吗?”祁楹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信了。
银惜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王爷想回封地?”
祁楹摇头:“我回不去的,皇兄不会允许,我与小皇嫂说这些,只是希望小皇嫂能在日后皇兄做戏做够了,要对我动手之时,保全我和挽月。”
“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银惜自嘲地笑了。
“我看得出来,皇兄对小皇嫂是不同的。”
祁楹望着她,她确实是不同的,她没有绝世的容颜,可皇兄对她格外纵容,不是以色侍人就不会色衰爱弛,也许只有她,才能帮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