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安地想到,这种时候,来捣闹的会是谁呢?是张玄意?还是一恒?如果是一恒,他是一个人还是带了人马来呢?又带了多少人马?
我胡思乱想,又不禁为一恒感到担心,北宋覆灭的命运已经无可挽回,接下来,就要轮到那位康王赵构在南方称帝,建立南宋政权。而一恒?他到底去了哪里?
偌大个营帐里,此时只有我和蔡氏,再就是守在外间门口的两名士兵。
这间营帐分内外两间,金人所扎的帐篷和蒙古人所扎的蒙古包差不多,但是会特别辟出里外两间。
帐篷的四周用木架支撑出穹庐的形状,顶上和四周还开着气窗。
宋朝时期还没有玻璃,一般是用棉纸糊在窗户上,奢华的人家会用五彩的薄纱蒙在窗户上,但是都不耐久。
金人的帐篷不用这两样物事,他们蒙窗户的材料是晒干了的牛羊内脏,一种好像气泡一样的东西,虽然不是很透明,也有点模糊,可是很挡风,也很坚韧。
风拍打着窗户砰砰地作响。
我感到一股阴气慢慢地从外面弥漫进来。
一阵夜风从帐外吹了进来。吹翻了垂在地上的门帘。
手持佩刀守在两旁的士兵,瑟缩地发抖,埋怨着这个鬼天气!
一个虚幻的影子从帘子下面飘了进来!
她的头发披在脸颊两侧,苍白的脸上两块红肿的青紫!一双眼睛满怀着恨意,十指蓄着尖尖的指甲。
是朱氏!
我紧紧看着她,她也看到了我,目光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
我对着她,做出了捏着口诀的手势,如无必要,我不打算收她。
虽然知道,当时我那样做是逼不得已,如果任由他们继续下去,她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可是还是觉得,她是被我用雷引来劈死的。
虚幻的阴气渐渐汇聚成人的形状,在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朱氏,她渐渐凝聚成了实体,一身白色的长袍好像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头发也湿淋淋挂在脸颊两侧。
她站在蔡氏的面前,冷冷看着蔡氏。
睡在地上的蔡氏此时也感觉到了寒意。她连忙坐了起来,一件一件地拿过自己的衣服,垂着头无精打采地往身上穿。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一点羞涩或者愧疚,大概早已经麻木不仁。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到了朱氏,吓得连忙后蹬了两步,指着朱氏失声喊道:“你、你……”
朱氏冷冷看着她说:“我什么?我死了,你的心里是不是很开心?”
蔡氏不住摇头,立即辩诉:“胡说,我怎么可能?姐姐,我知道你死了,求求你不要吓我。你、你要找就应该找她?找王妃!”
她伸手向我一指。
可惜朱氏并不理会她,反而冷笑唾弃道:“我找她干什么?我就找你。你喊我姐姐,我也真心把你当亲亲妹子一样看待,谁会想到你在背后捅刀子?比怕我干什么?你做贼心虚?王妃有孕,你串通了太子府下毒,居然还把事情推在我的头上,让王爷冷落我。可逆现在图到了什么,你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一个军妓都不如。”
蔡氏看着朱氏的样子,浑身抖瑟,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姐姐,求姐姐饶了我吧。害你的人是那个也泽里啊!你要找就找他吧!”
朱氏笑得浑身抖个不停,听起来又像哭声:“你放心,他的帐我要算?你的帐我也要算,我们既然是好姐妹,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该陪着我一起去死呢?”
蔡氏突然跳起来骂道:“什么好姐妹,有你这样的好姐妹吗?我本来已经换了衣服要跑的,是你让他们捉了我。要不是你,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朱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