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有一名仆役匆匆而来,匆匆对一恒的身边仆役附耳了几句。
那名仆役看上去十分眼熟,马脸,面白无须。他听了后立即禀报一恒:“王爷,有人看到绿萝在后院。”
“后院,走,去看看。”一恒连忙牵着我,柔声对我说道:“既然找到了绿萝,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我心里微微感到宽怀,一恒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下刚娶的侧妃,只是为了陪我去寻找我的丫鬟,单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毕竟,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我不能对他要求太多,只要他对我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他牵着我匆匆往后院走去,新娶的侧妃朱氏此时急忙说道:“王爷,妾身也随您一起去。”
我不言语,低头随着一恒来到后院,却见绿萝双手反绑,整个人捆在一个条凳上,她身上明显遭到了板子,臀部的衣襟处已经隐约露出鲜红的血渍。两旁还站着几名男仆,手里拿着木板,立在一旁。
我急忙上前,命人帮我解开绳索,绿萝的脸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到我来,她强颜笑道:“娘娘,奴婢、奴婢办事不利,请娘娘责怪。”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绿萝?是谁?好大的胆子?”我忍不住厉声呵斥,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却见到这些人的眼睛都看向侧妃朱氏。
一恒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目光,也看向朱氏,皱眉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朱氏“噗通”一声,连忙跪在地上对一恒说:“王爷恕罪,这打人的是妾身的家人。不过妾身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打人,容妾身先问清楚事情。”
她又连忙问那些手里拿着板子的人:“你们吃了豹子胆吗?这位姑娘是伺候王妃的人,你们怎么敢擅自拿着板子打人?”
其中一个男仆立即跪了下来,嘴里哀求道:“小姐,不是小人胆大,是这位姑娘出言不敬,而且还毁坏了小姐的陪嫁物什,小人们气愤不过,所以才打她的。要是知道是娘娘的人,借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胡说,绿萝是来请王爷的,怎么可能会动你家小姐的陪嫁?你这话分明是诬陷!”我气得浑身颤抖,自己随身的丫鬟被人诬陷,等于是打了我的脸。
一恒这时也不悦地说道:“绿萝我是知道的,她性子一向温顺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朱氏这时连忙说道:“一定是这些奴才弄错了。王妃,妾身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来人,快帮我请大夫来,为绿萝姑娘延医开药。”
她的话声一落,立即有两个婆子出来答应了。上前帮我把绿萝扶了起来。
一恒这时也走近我,低声对我说道:“寅娘,你先回去,晚点我会去看你的。”
我哀求地对他说:“你能现在跟我回去吗?我有好多话和你说。”
一恒面露为难之色,低声对我说:“今天是朱氏过门的日子,我不好冷落了她。”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凉,立即想起一首句子。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我按下心中的不满,对他再次正色说道:“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一恒的眼睛带了一丝谴责,低声对我说道:“寅娘,不要任性。”
任性?我心里不禁有点气恼,忍不住说道:“我没有任性,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我说几句话呢?”
这时,朱氏突然在一旁非常幽怨地对一恒说道:“王爷,王妃既然有事,妾身可以相让的,总是妾身不巧,偏偏今日赶上了王妃有事。”
我听这话的意思,表面上好像让着我,实际上却是说我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偏偏赶在今天,好像要故意坏了她的好日子一样。阵引丰血。
眉毛一竖,我立即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正想着该怎么说才合适,一恒断然说道:“寅娘,你先回你的院子吧,绿萝受了伤,你也赶快去安排人照顾她,我晚点有空的话会抽空去你那里的。”
他说完不等我回话,抽身就走,朱氏含笑瞥了我一眼,也连忙跟在他身后而去,只留下我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喊我:“娘娘还是回院子里歇息去吧。承恩伺候娘娘回去。”
我这才发现,原来,一恒身边的那名仆人已经在我身边站了好久了。
我涩声问道:“绿萝呢?”
他躬身答道:“绿萝已经送回了娘娘院子里,娘娘若是担心,可以速速回去探望一眼。”
我点点头,迈着机械的步子,跟着他走回我自己的院子里。
我来到绿萝的院子里,大夫已经走了,绿萝的身上受了伤,只是喝药是不够的,还需要敷药膏。
已经有婆子给绿萝身上上了药膏,绿萝也已经昏睡过去了。
一直到了晚上,绿萝才醒过来。我问绿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出言不敬?毁坏她的陪嫁?”
绿萝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哭着说道:“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进了院子,就有人拦住了奴婢,问奴婢是谁。奴婢说明了是娘娘的人以后,他们就让奴婢一直等在那里,奴婢等得不耐烦了,又怕娘娘着急,想着回去和娘娘说一声也好。谁知他们不让奴婢走,也不让奴婢见王爷,一直拘着奴婢,后来还以言语调笑奴婢。奴婢只是气呼呼地骂了他们一句,说他们没有规矩,谁知就有人动手绑了奴婢,说奴婢出言不敬……”绿萝说着嘶声痛哭起来。
她边哭边说道:“奴婢自幼跟着娘娘,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