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两人也明里暗里劝过很多次。
“不就是个女朋友嘛,等我回头多给你介绍几个。”
“哎,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感情这东西都讲究缘分。”
“”
可惜都没什么效果
今年,哈日查盖依旧受邀跟阿穆尔一家一起过年。
电视里在播春晚,其实也就听个响,压根没人看,娜仁托娅早就带小哈尼睡觉去了。
随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哈日查盖仰头干掉碗里最后一口酒,起身道一句新年祝愿,转身出了门。
西北风凛凛大作,随着一声炸响,烟花升起,在头顶炸开,绚烂色彩划破天际,照亮半片天空。
哈日查盖蓦然停下脚步,抬头,任由烟火映照在他褐色瞳孔中,至此,又是新的一年了。
时间的脚步永远不会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这片草原也永远以它宽阔的胸怀,沉默地接受每一位来客,又送走每一位旅人。
或许他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深藏了一个冬天的积雪开始融化,无声无息地滋养整片大地,绿草顶破土壤,悄然冒头。
四月底,马兰花竞相开放,浅紫色的花瓣肆意摇曳在碧海当中,星星点点,为草原增添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又过了一个月,牛羊浩浩荡荡地上路,宛如一条移动的缎带,走向夏日家园。
还是同样的地方,院子内的空地早就被新生的野草占领,去年留下的栅栏经过一个冬天的风雪侵袭,歪七扭八地倒了一大片,哪还有曾经半点辉煌。
院门前,有一处草地长得比别处格外低矮些,那里曾经是两道极深的车辙印。
一群人忙了大半天总算把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刚坐下打算喘口气,抬头就看见哈日查盖扛起铁锹要往外走。
巴图布赫撂下水杯,急忙喊他:“上哪儿去?”
“种菜。”哈日查盖说。
“啧。”巴图布赫往床上一摊,撇了撇嘴:“这家伙什么时候活得这么精细了?”
然后就收到了来自阿斯娜的眼刀,识趣地闭上了嘴。
哈日查盖已经很久没再想起那个人了。
火锅内放下去的冰全部化了,不断有热气沿着缝隙挤出来,娜仁托娅掀开锅盖,告诉众人可以吃了。
这次可以自己动手了,顾如意轻出一口气,夹了块羊肉。
肉放进嘴里,牙齿才搭上去,还没来得及怎么用力,便断开了。
顾如意能清晰的感觉到肉丝断裂时的感觉,直到此刻,她终于理解了娜仁托娅所说的“鲜嫩”。
她再度惊叹于牧民们的智慧。
巴图布赫起身倒酒,顺便问顾如意要不要来点:“自己家酿的马奶酒。”
顾如意抿了抿唇,有些心动,但怕喝多,只说:“我要一点。”
“好嘞。”
巴图布赫拿过酒杯,二话不说直接倒满,她想拦都来不及,只能被迫接受。
顾如意道了声谢,端起酒杯先试探性地浅抿一口,发酵的味道,酸涩的,她直皱眉头。
“不喜欢就别喝了。”哈日查盖说。
顾如意摇了摇头,倒出来又不能再倒回去,太浪费了。
她低着头,时不时抿上一口。
一口,两口,三口……喝多了竟然还真品出点不一样的滋味。
喝完之后,她要了一杯。
巴图布赫直呼:“好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