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哈日查盖倒是丝毫没打算跟她客气,指着厨房的方向说:“碗洗好放在橱子里,剩下的不用管。”
顾如意乐得他这样,还能减轻点寄居在别人家里的心理负担,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说完,哈日查盖又穿上了他昨天的那身装备,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完全不担心把家交给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
该说不说,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挺好。
目送他出门后,顾如意继续慢吞吞地喝奶茶。
直到她喝完起身,那熟悉又陌生的酸痛感再度袭来,顾如意突然就后悔了,她就应该钉死在凳子上。
她慢吞吞地端起碗碟,慢吞吞地挪进厨房,再慢吞吞地回来,颤颤巍巍的样子活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奶奶。
等她收拾完厨房,哈日查盖依旧不见人影,也不知道究竟去哪里了。
顾如意坐到床边,用袖子在窗户上摸了一把,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窗下皑皑白雪,洁白无瑕,连个脚印都没有,盈盈闪着细碎的光,透过玻璃折射进来,天色依旧灰蒙,似乎还会下雪。
雪,尤其是这么厚的积雪,对一个生长在南方的孩子来说,无疑拥有巨大的吸引力。
顾如意心痒难耐,但又碍于这是别人家,且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迟迟不敢行动。
她在窗边站了足足两分钟,终于下了决定,转身走进卧室。
哈日查盖从后院回来远远就看见这一幕,莹白的雪地中出现了一连串的脚印,脚印的尽头,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蹲在雪地中间,非常认真地拍打着面前的形状奇怪的雪堆。
他花了三秒钟才想明白她在干嘛。
堆雪人。
这种幼稚的游戏,嘎查里年纪最小的孩子都不玩了。
只见她拍够了,又反手从旁边捞起一把雪,然后“啪”地一声拍在上面,雪花簌簌而下,只有一半成功留下。
顾如意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天气实在太冷了,唯一能活动的左手被冻到接近麻木,红彤彤的,像五根并排而力的萝卜,可她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哈日查盖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踏上台阶,进屋子里去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顾如意下意识回头,才后知后觉应该是他回来了。
随后收回视线,继续奋斗。
没拍两下,身后再次传来开门的动静,顾如意这回连头都没回,想着他刚才估计是回来拿东西吧。
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转头就看到哈日查盖站在自己的斜后方。
他太高了,尤其以她现在这个姿势,想和他对视,得仰着身子才行。
顾如意长得白,此刻鼻尖、脸颊,连带眼尾都被冻得发红,眼里有被冻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亮晶晶的。
哈日查盖恍然间想到了小时候家里的狗从外面捡回来的那只雪兔。
“怎么了?”顾如意问。
他猛然回神,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一副手套。
“啊?”顾如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谢谢。”
哈日查盖“嗯”了一声,转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顾如意看了看手套,又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抿唇笑了。
这人——倒比她想象中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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