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渊追出来,看见曲无容和冷刚的亲密,很碍眼,碍眼得他的心沉甸甸。
“靖远侯有事?”冷刚问。曲无容疲态已现,明儿个怕又要发烧了,他得快点将她带回家。
“那不是姑娘的脸。”他放低音量靠近他们说。
“你?!”曲无容和冷刚震惊。
“我见过你的真面目,无刀无痕,美艳动人,你可知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他知道自己态度恶劣,近乎无赖小人,可是他心急,她不在朝为官,不知欺君下场有多严重。
“你在恐吓我?”曲无容淡声问。
“我但愿自己不是。”他不想惹火她,偏又惹火她。
“你想要什么?”她的胸口起伏不定,乱糟糟的思绪理不出言语,她还想不出该拿他怎么办。
她居然问他想要什么?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平安!
霍地,冷刚作主,伸手点过曲无容的睡穴。
宇渊一把抓起他的手问:“你想对曲姑娘做什么?”
两招推移擒拿互击,曲无容昏睡在对方怀里,宇渊不敢下重手,一掌,冷刚逼退他。
打横抱起姑娘,他冷冷抛下一句:“现下是姑娘休憩的时辰,你别来打扰她。”
说着,他迈开脚步,走出后宫。
曲无容发烧了。
这种热,药物退不了,只能靠休息调养,几日后才会慢慢退烧。
她的脸红扑扑的,像沾了颜料,唇色却惨白得吓人。
她身子弱,禁不得累,昨日,宇渊在她脑海里绕过一回又一回,整夜辗转难眠,今晨醒来,她开始发烧,冷刚熬好药膳服侍她喝下,睡一觉,精神好得多了,但额头还是热着。
“再睡一会儿。”冷刚半强迫地把她压回床上。
他们已经回竹林小屋,满屋子的黄金绸缎扎眼得很,还是窗外的翠竹教人心爱。
她一眼,他明白心意。
“我已送出二千黄金,等你身体好些,我再出门当散财童子。”
姑娘对于财富之厌恶,让人难理解,但他不需要理解姑娘的言行,只需照着她的心意做便行。
“冷刚,你想听故事吗?”她道。
“好,不过不是现在,等你不发烧再说。”
“可我现在就想说。”
要拒绝?不,他没学会对姑娘说不。
叹了气,他还是依她,冷刚取来披风将她全身裹紧,扶着她走出竹林。
两炷香后,他们坐在十里亭里,夕阳西下,湖水波光粼粼,一圈圈银光,像新铸造的银钱,圆圆点点,几只鱼儿跃出水面,两个漂亮翻身,又落回湖间,溅起水花。
曲无容眺望远处,柳花飞絮,暖风徐徐,片刻后,她长叹气,侧眼对冷刚说:“以前,我爹爹常带我到这里,我是京城人氏,十六岁之前,都在这里生活。”
不意外,他早猜到了。
自言自语般,她说着生平,那是冷刚未听过的部分。
“十岁那年,家逢意外,我卖身葬父,把自己卖进靖远侯府。第一次见到我的少爷,少爷待我极好,我叫纪颖,少爷总是颖儿颖儿地叫,把我叫成他的影儿,人与影从不分离。少爷让我习医学武,还帮我铲除仇人,我们一起行侠仗义,济弱扶倾,我们挖笋子、埋女儿红,和少爷共同生活的那段期间,是我最快乐的岁月。”
曲无容咳两声,冷刚替她拉紧披风。
“谁知一道圣旨下,皇上把公主嫁予少爷,从此,我的生命变成一团浆糊。”
难怪她不愿入宫医治皇太子,他懂了。
“少爷爱上公主,再看不见我的专注。然后,皇后赐婚把我嫁入肃亲王府……听过肃亲王府的宝安公子吗?他是个非常糟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