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鹅蛋脸,柳眉大眼;画眉眼角有笑纹,嘴角自然微翘;画眉耳垂丰盈、鼻头有肉;画眉手脚纤细;画眉喜欢穿水蓝衣裳……
画眉鹅蛋脸,柳眉大眼;画眉眼角有笑纹,嘴角自然微翘;画眉耳垂丰盈、鼻头有肉;画眉手脚纤细;画眉喜欢穿水蓝衣裳……
他这是……
画眉错愕的瞪着他所写的内容,这就是他认真写了一晚的字?
他怕忘了她的长相吗?为什么要重复不断的描述她的模样?
“画眉小姐,你有话要对少爷说吗?”小染回来了,瞧她站在主子的身后惊望着他写的字,立刻紧张的冲上前大声的问。
燕子飞这才注意到她竟站在他身后很久了,那她也一定见到他写的东西了脸色登时发白,赶紧将宣纸收起,慌乱的塞进抽屉里。
画眉见到他的举止如此慌张,又瞧到他拉开抽屉时,抽屉里满满是写过的宣纸,她面容阴沉的立即拉开抽屉。“这里头写的都是什么?”
当她伸手过去时,燕子飞与小染都抢着阻止,但她动作更快,抽出一迭纸,只看两眼她就倏地张了口,说不出话了。
这一迭迭的纸写的全是有关她的事,她的长相、她的喜好、她常读的诗,她昨天说过的话,她前天交代的事,她大前天吃过的蹄筋拌饭……
她错愕连连,瞪大眼的难以置信,这些……
“你怕忘记我吗?”她喉头梗了好久,才终于颤出声音问。
燕子飞笑得仓皇,“你胡说什么,我怎会忘了你?”他甚至将身子背过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这些……”
“好玩!少爷想说写下这些事,做为……做为生活杂记。”小染仓忙的为主子圆谎。
“对,我想记下你的一切制成小册子,将来拿出来……好取笑你。”燕子飞涔下汗了。
瞧着两人惊惶失措的模样,画眉怎么也难以相信他们说的话,一种深层的恐惧正由她的四肢百骸窜出。
她几乎可以确定,他们有事瞒着她,而且此事非同小可。“少爷,你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她的泪凝在眼底,声音几近破碎了。
燕子飞瞬间全身僵硬,黝黑深邃的眼眸低垂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说,是不是生病了?你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她抖着声问,汪汪泪眼直视他慌乱的双眸。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双拳缓缓握起,一股热气窜起就想告诉她真相了,但不该想起的话,却在这时冲进他脑门——
你会恨我吧?恨我竟敢忘了你,你也会怜我吧?怜我是个忘了爱人的可怜虫……
可怜虫?他将会是她眼里的可怜虫
不,他不能忍受,他是她的男人,她心中的巨龙,巨龙如何能倒下……成了可怜虫?
“少爷没病,他只是累。”小染瞧见主子藏在身后紧握到泛白的拳头,明白少爷是绝对不会对心爱的女人承认自个儿的病的,虽明知他病情若再恶化下去,根本是瞒不住的,但只要少爷一日不说,他就帮着瞒一日,这是少爷仅剩的尊严,自个儿能替他守多久,就守多久。
“少爷近来精神不好,所以常常随意写一些有趣的东西,你别多想,少爷以后不写了就是。”
她虽是半信半疑,仍努力沉淀心神,忍住心慌。“少爷,你真的没事?”她忍不住再问一遍。
燕子飞忍住了焦虑,勉强挤出笑脸来。“当然。”他瞧向窗外全黑的天色。“先别说这些了,小染,该用晚膳了吧?怎么都没叫开饭,肚子好饿,咱们走吧……”当他说完这些话,他瞧见小染愀然变色。
他倏然的闭上眼,手脚瞬间发凉了。
莫非……他们……刚吃过晚膳?而他……忘了!
画眉冲上前,拉住他的手腕不再让他逃避,“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瞒了我什么”她怒吼。
“少爷的脑袋里有一条看不见的虫,把少爷所有的喜怒哀乐一点一滴地吞去了。”小染哭着说。“这条虫想吞就吞,依照后来先吞的顺序,无声无息的带走了少爷所有的记忆,最后什么都不留下,当这条虫吞噬完少爷的记忆后,少爷便失了自我,逐渐凋零,慢慢死去……”
画眉静静的听着,泪水沾湿的眼眸望向桌上鸟笼里的那只燕子。
他留下这只燕子陪她,他说过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