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受伤颇重,但因为担忧小灰兔的安全。沈锋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伤势,拿了根齐眉棍做拐杖,一步一拐的向小灰免和两个僧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因为受伤的原因,沈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很远,穿过整片菜园,出了后院的小门,直到走进山脚下一大片的树林里,才看到了明阳,明远两个人。
此时,两个人正围在一堆火面前,两人满手都是油腻,火堆旁是堆细小的骨头,远处则是一片血迹,和一张灰色的兔皮。看到眼前的场景,沈锋心头忍不住一震,一种不祥的念头迅速笼上心头。
两人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沈锋之后,脸上都挂起了不屑。明阳更是故意饶有兴趣的把满是油渍的指头伸到嘴里,唑的叭叭声响。
沈锋强按下心头的怒火,一步步走到两人面前,沉声道:“你们把我的小灰怎么样了?”
“小灰?什么小灰?”明远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讥讽道:“寺里有法号小灰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个杂役还是伙夫?明阳师兄,你认识吗?”
明阳把一双大油手唑了个遍之后,又在僧衣上抹了两把,打了个饱嗝,这才慢慢的道:“我不认识什么小灰,老灰。我就知道今天吃的这一顿还不错,舒服了许多。”
沈锋双手用力攥紧齐眉棍,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把我的小灰怎么样了?”
“你是说刚才的那只兔子吗?”明阳丝毫不理会沈锋生气的样子,冷哼一声,阴笑道:“佛爷不忍见它孤单单一个在这世间受苦,已经超渡了它。此刻,它正在佛爷的肚子里忏悔自己的罪过呢。”
呼!
虽然早已隐隐的猜到小灰的结局,但听到明阳亲口说出,沈锋还是觉得胸口发痛,头晕目眩。好容易撑住身体之后,沈锋没有多说一句话,抡起手中的齐眉棍,夹带着满腔的愤恨和呼啸的风声砸向明阳的秃头。
啪!
一声脆响传出,却是明阳只是随意一挥手,便抓住了沈锋全力砸下来的一棍,右手再一用力,沈锋手中的齐眉棍竟然被折断。
“你们两个人渣,给我的小灰陪葬!”
齐眉棍被抓断,怒极的沈锋单手抡起剩下的半截短棍,再次当头砸过去。此时的沈锋已经彻底被怒火点燃,满眼都是赤红的血色,面目狰狞的可怕,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嘶哑而沉闷。此时的他几乎不再像一个活人,而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他在般若寺内隐忍这么多年,苟且偷生,只盼着自己会有能够出人头地的一天。然而,这么多年的隐忍并没有换来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换来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在田间劳作。没有人在意过他的饥寒;没有人过问过他的温饱;甚至没有人在意过他的生死。
在这些年里,真正让他开心的事,就是每年和小灰兔相处的这段日子。这只小灰兔已经成为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的寄托。现在明阳,明远两个人当着他的面把小灰兔剥皮烤着吃了,实在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一万倍。
啪!啪!啪!通!
几声脆响传出,却是沈锋手中原本柔韧性极强的短棍被明阳像是折枯枝一样折成一段一段的。最后一声闷响,却是明阳从火堆旁站起,挺身走到沈锋面前,用肩膀轻轻的一撞,将沈锋撞的倒飞出去好几米,重重的摔倒在满是枯草的地上。
明阳这一撞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气,但沈锋修为本就远比他低,刚才又被他拍伤过,哪里能够经的起这一撞。被撞飞在地后,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觉得胸口积闷,猛吸一口气,却再次喷出一口血。
“小杂役,你最好老实点。”明阳向前两步,示威似的向着沈锋晃了晃沙锅大的拳头,傲然道:“这是一个凭力量说话的世界,谁的力量大,你就要听谁的。懂吗?”
沈锋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紧盯着明阳和明远。如同中邪一样,一遍又一遍道:“还我小灰,还我小灰,我要你们两个给我的小灰陪葬!”
明阳和明远虽然实力远超过沈锋,但看到他如痴如狂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悸。互望一眼,都有些不知所以。两个人却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杂役,居然会为了一只兔子拼命。
“你们给我的小灰陪葬!”
猛然,沈锋大喝一声。双臂张开,双手呈爪状。头发凌乱,眼睛赤红,宛如索命厉鬼一样的向明阳,明远两人扑去。
两人都被沈锋不要命的动作吓了一跳,虽然两人举手间就可以用十几种简单的招式化解沈锋毫无章法的攻击,并且将他再次重伤。但两个人却被沈锋的样子吓到了,两人都没有出手,而是闪身站到一边。
沈锋身体扑空,脚下一个踉跄,竟然跌到在明阳和明远用来烤兔肉的火堆上。他身上穿的是麻布衣服,最是易燃。这一下扑在火堆上,衣服登时被点燃了。几乎是在一眨眼的时间,沈锋便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
不过,沈锋心里想的只是为小灰兔报仇,竟然毫不顾忌身上的火焰。自火堆上站起,带着满身的火焰疯狂的扑向明阳,“你这个佛门败类,纳命来!”
明阳是个粗人,虽然暴躁易怒。但此时看到沈锋当真拼命,心中却已经先怯了三分。双手一摆架势,不待沈锋冲到身前,双手在他身上快速的几下拍打,却是将沈锋再次拍倒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