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裴庆一哆嗦伏在地上不吭声,裴皇后冷道:“上刑!”
她素来温和鲜少动刑,可牵涉到亲儿,那也如护崽母狼般露出獠牙。
裴卓咧嘴一笑:“用不着别人,让我来!”
他摩拳擦掌地走上两步,又想起什么,别扭对楚若颜道:“你……你转过头去。”
楚若颜:“?”
方才还狠戾逼人的狼崽忽然有些脸红:“那什么,我动起手来不好看,可别吓着你了。”
楚若颜嘴角一抽,护国寺后山上,她可是亲眼见过晏三割麦子似的杀人呢,这算什么?
不过为免耽搁时间也顺从地转过身。
片刻后,就传出杀猪般的惨叫。
那裴庆熬了不到两息,就嚎啕出声:“我招、我全招!是玉茹姑姑!”
宫中一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薛贵妃满头冷汗攥紧帕子不出声,玉茹噗通一声跪下:“奴婢冤枉!”
那裴庆已被小国舅折磨得满身冷汗,此时呼哧呼哧大喘气道:“是她!她给了我一百两黄金,东西就在我房里!”
裴皇后立刻对一太监吩咐两句,半炷香后,就见他抱着个箱子进来:“找到了,都在这儿!”
打开一看,黄灿灿的金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慕容缙上前拿起一锭来看了看:“母后、皇嫂,你们还是亲自过过目吧。”
说完各有两个太监呈上黄金。
苏太后与裴皇后接过一看,同时叫道:“宫中制造?”
这黄金背后赫然刻着这四个字,摆明是出自大内!
苏太后直接将那金子砸在玉茹脑袋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玉茹惊恐万状,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了,索性砰地磕在地上:“奴婢认了!是奴婢指使的!因为、因为他楚家欺人太甚!”
楚家众人脸色一沉,但听她道:“大家都知道,他家仗着国公势力,欺辱贵妃娘家,害得我们侯爷妻离子散不说,还从此绝嗣断了香火,奴婢这是为薛家鸣不平啊!正好得知他家二姑娘在储秀宫中当秀女,才买通了裴小国舅身边的人,想以秽乱宫闱之罪赐死她,替我家侯爷出口恶气!”
楚淮山闻言一嗤,裴皇后则冷笑道:“哦?是吗?是为了对付楚家,还是为了对付本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赐死楚若音,也坏了裴家名声,对谁最有利不言而喻!
然而玉茹一口咬死:“就是对付楚家!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谋,贵妃娘娘毫不知情!”
薛贵妃浑身一震,看着玉茹眼底的决绝,心中升起悲凉同时亦狠下心道:“不错!你这贱婢,竟背着本宫做出这等恶事!母后,姐姐,是本宫约束下人不利,还请重重责罚!”
这是要弃卒保车了。
裴皇后咬牙还要说什么,太后已先道:“好了,既然是下人之过,也怪不到贵妃头上。这样吧,哀家就罚你闭门三日,好好整顿你的瑶光殿,你可心服?”
薛贵妃大喜过望跪下:“心服口服!”
“母后!”
裴皇后出声,太后淡淡扫她眼:“皇后,你是六宫之主,心胸该开阔些,既然玉茹都认了罪,你难道还要不依不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