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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各处复工两日后,苏平去了璃月港东面的码头,那里海上一轮大日初升,光芒耀眼。
就要去游学的私塾学生们,在码头上,与家人朋友做着最后的道别。
曾皙与妻子,还有过完海灯节已满三岁的儿子,在人群的边缘处,那里是为数不多比较僻静的地方。
“此一去,归时不知年岁几何,卿一路珍重,家中有我,无须担心。”
曾皙点点头,眼眶有些红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待我归来日,与卿再谈花前月下。”
她双颊微微红润,然后双手抱起儿子,曾皙眉眼忽而带笑,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儿子,在家乖乖听话,你母亲很辛苦的,不要让她动气,不然爸回来知道了,揍你!”
这位无论何时,在许多人眼中都彬彬有礼的男人,如今对待儿子时,反而有些。。。不讲道理。
或许是他知道,自己小时候有多么顽皮,也是他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最怕父亲的手掌,还有怒斥。
另一边,颜子渊,冉子有也在与各自的父母告别,两位翩翩公子,一表人才,他们的父母,青丝已白了半头,父亲威武不再,母亲容颜逝去。
这一边的,是父母和孩子,那一边的,也是父母和孩子,有不同,又无不同。
苏平站在石阶上,看着两边的两幕,好像心中掩藏最深的某些东西,被狠狠割了一下,情不自禁,有泪洒下。
离别就是如此,明知道不会有多大危险,可是看着即将远去的身影,他们就是会忍不住落泪,总是情不自禁。
忽然间,一道温和的嗓音,从苏平身后响起,是私塾创办者,孔圣人或该称孔夫子。
“子安,何时归来?”孔夫子和颜悦色地问道。
苏平转过身抹了把脸,然后双手作揖娴熟行礼后,他抬起头,就着此时所想,正色道:“家安定,父无病时,方可环书海。”
孔夫子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两声,接着摆手离去,示意他不必再送。
夫子走了之后,三位学兄发现了他,当即是靠了过来。
“小学弟,珍重。”三位学兄手持折扇,风度翩翩,衣袂飘飘,当世君子。
苏平也是与他们一般,道了一声,“三位学兄,珍重。”
曾皙眼眶仍红,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轻声道:“叫叔叔。”
或许是没怎么见过,也许是今日人群太多,这小小孩童,躲在他母亲的身后,只敢探出个小脑袋,弱弱地唤道:“叔……叔叔。”
苏平哎了一声,笑道:“大侄子真乖!”
颜子渊冉子有二人,也是脸上带笑,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只感到温和。
再长的道别,也终有别,船只驶出了璃月码头,迎着那一轮大日而去,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岸上,已经开始散去的人群,里面还是有人停下目送,比如苏平。
他站在那边沿,手上拿着折扇,双手作揖,自上而下,深深一拜,然后缓缓起身,转身离开。
今天不止是离别日,还是他的新书交稿日,和稿费领取日,读者每年书信日,要忙的,还很多。
他的新书,书名叫《若能重来》。
若是能够重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若是真的可以,那么遗憾是否将不复存在?
我希望的生活可以重来,重来到我没有离开家的那一天,我希望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