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学子看到这句诗炸了锅,头皮麻了,很多人连这句诗的出处都不知道,只有这七字,根本不晓得这首诗到底描写了夕阳的什么意境,一旦写出来的诗句与这一首意境不符,这道大题基本就无了。
想扣题,就得知道这一句出自何处,不知多少学子难得抓耳挠腮,当年刚到京城跟着夫子学习一年的书宁,虽然聪慧努力,夫子也许他下场一试,但结果是不理想的,自然榜上无名。
错得题很多,这一道也是错的,夹杂在很多错题中,所以纪樱差点将这个忘了。
当时她没有闲钱,也没有条件给书宁买书大量阅读,书宁自然也就没看过那些杂赋,这道题也就错了。
这句诗其实是省牧诸陵沿道杂赋五首·其二,其中第二首,碧碗分来杏酪香,风时浇我渴诗肠。野人今度相辞汝,立马题诗又夕阳。
这首诗的“夕阳”二字,它不仅有对时间的描绘,也暗含诗人对过去的回忆与对未来的期待,如果没读透这一点,就以夕阳单独为题,作得诗纵然写得再好,不扣题,直接扣分,分一扣,大部分卷子不及格了。
纪樱一想起就赶紧翻书,找这本杂赋,好在裴衍恒给力,让人送来的一小箱子的书里就有这一本杂赋,她赶紧取出来翻到那一首。
在考试前一天,她和蔼地看着隔间小书房里正看书的书宁,笑眯眯地请教他这首诗,然后旁敲侧击想考考他,纪樱毕竟也是秀才夫子之女,又陪小弟三年院试,见识自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科考的那些题目,会出什么题,她基本全部了解。
给小弟出道题,那更是小意思了,然后她像大灰狼诱导小红帽一样,指出了那杂赋中的一首,问小弟如果要以最后一句夕阳作诗,做怎么扣题做之类。
大概学堂上夫子也如是教导,随便指个东西就让学生赋诗一首,小书呆很听话,听阿姐这么问,他当即一下午便做了三四首,最后作出一首十分满意的,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厨房高兴地拿给阿姐看。
“阿姐阿姐,阿宁做出来了,你看!”
纪樱看完后很满意,小书呆又乖巧又听话,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像狼外婆一样摸着小弟的小脑瓜,觉得这次院试,小弟这是稳了呀!
确实如纪樱所想,书宁三天考完,从考场出来的时候。
纪樱一直等在考院门口,她担心,焦急地踮脚张望,望着一群学子的脑袋,在其中找个子矮的书宁。
离很远就看到他了,小弟从考院里出来,状态很好,见到她竟然开心地跑起来。
他没有像上一世那样被衙役抬出来。
他就像只小雀一样飞过来,一下子拱在阿姐怀里,兴奋地嚷:“阿姐,考题阿宁都会做!还有阿说的夕阳……”
纪樱看着他也高兴啊,但听到他这么说,立即捂住他嘴,不让他说下去了:“嘘!”赶紧看了眼周围,所有学子或懊恼,或高兴,或平静,都在说试题,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才放心,她得叮嘱书宁,考题与她给的卷子的题对上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一旦被人怀疑考题泄漏可就糟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笑眯眯道:“累了吗?”她用帕子细心给书宁擦了擦头上的汗。
然后从一旁篮子里取了罐子,里面是黄桃,黄桃切成了丁状,和着灵泉蜜水。
“阿姐带了黄桃,你快吃点,一会咱们回家吃好吃的……”
小书呆见长姐如见母,极是听话,而且确实肚子饿又渴,在里面不敢多吃,多喝水,怕去臭号,这次他运气一般,真分到了臭号不远处,一开始还好,过了一天,所有学子都进去后,里面又臭又腥。好在阿姐给他准备了药,叮嘱他若是不适,或者在臭号边上状态不好,就吃一颗,果然吃了之后,精神不少,用布巾绑着鼻子,还是能专注答题,加上题目异常熟悉,他不加思索地将答案全部写在上面。
答出来抄录好,心满意足,哪怕分到臭号旁边,他也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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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纪樱帮忙下,他抱着黄桃罐子,喝起来,阿姐做的桃汁又甜又解渴。
待到五日后放榜,书宁中了。
第一名作解元,书宁是亚元,第二名,小书呆见到自己在榜上,立即高兴地举起手,原地跳着,兴奋道:“阿姐,中了,书宁中了!”
纪樱一把将他抱起来,虽然小书呆十一岁了,抱起来很是吃力,但激动之下,姐弟两人都开心极了,纪樱搂着他,亲了小书呆好几下。
周围上榜,落榜的人不计其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在书宁中了秀才后,紧接着书塾的夫子就同前世一样,要进应天书院教书了。
纪樱有条不紊,早有准备地备了重礼送了过去,她每日五两银子存了大半年,手里早有一笔不小的财,送的礼自然体面。
书塾夫子进书院会有两个弟子名额,没有任何意外,其中一个给了小书呆。
小书呆中了秀才后,要么进应天书院,要么进县学,但不如应天书院,国子监里的学子派系复杂,也不适合单纯的小书呆,还是书院的环境适合他,还有夫子带着,纪樱也放心。
纪书宁几乎没在家里待几日,就要入书院,待三年后,他就要下场考举人,时间宝贵的很,容不得浪费。
书院与国子监差不多,属于寄宿型学校,提供食宿,每个月有两天休沐时间,家离得近可以回家,不想回家也可以待在书院中,有许多外地学子长年住在学院里。
学院里住宿,衣食住行花得钱绝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