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绵摆手道:“画儿画的好,字也写得好。这三两是工费,另外七两是亦是你的才学应收的。”
那书生一听,眼睛一亮。心中感叹有人赏识,这股子人情暖意化去先前受到的讥讽戾气。
“在下张世方。”书生上前,接着又指了指身旁的那名害羞的书生。“他叫苏文,这纸上面的画儿便是他画的。”
安绵听他说完,微微一笑把银子递在他手上。这名叫张世方的书生推托一番,还是收了银子。
他虽然衣着寒酸,气度却不凡。安绵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自有一股亲近之感,她想了一会儿,大约觉的张世方身上的这种熟悉感觉,是来自于前世的江慕白。
一样的才高命苦,一样的淡漠清冷。
安绵想帮他一把,或许是想起曾经久远的自己追了十年的那个少年。
纯粹是爱屋及乌罢了。
见这书生方才自我介绍,安绵指了指李才发,道:“我姓安,他叫李才发,是我的伙伴。”
李才发心情不怎么好,扭过头去不怎么说话。那张世方收了银钱,盯着安绵再次施了一礼。
“我们都是玉华书院的学子,不瞒你说,我二人是邻县之人,本来家贫路上又被匪徒抢了钱,眼下正缺银子交束修。”
安绵含笑点头。“我看公子字写的极好,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张世方站定了身子,谢道:“姑娘的十两银,在下领情,他日必报恩惠。在下亦恭祝姑娘的玲珑坊,生意兴隆。”
此一言罢,安绵噗哧一笑,这人抄写了三百遍,怕是玲珑坊的信息都能倒背如流了吧。
当下也不再多说,书生们往书院走去。临走前,那叫苏文的画师明显情绪雀跃起来。
只听他道:“这下好了,没想到能拿这么多银子,咱们交了束修,日后你才学压他一头,还不气死那个多嘴多舌的李柱生。”
“招惹他干嘛,学问自在心中,万事不动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不成的,必然是你的学问太好,惹人嫉妒。我看那李柱生就是觉得你抢了他的风头。哼……”
…………
两个书生越走越远,安绵和李才发仍然站在书斋之前。听见李柱生这个名字,李才发下意识看了安绵一眼。
李柱生,不会是那个李柱生吧。
安绵冷哼一声,转而随口一问书斋掌柜,“方才他们替我抄写传单,那闹事的书生叫什么?”
书斋掌柜收拾着书本,哼笑一声。
“嗨,都是玉华书院的书生,好几个呢,只不过为首的我认识罢了。名字叫李柱生,他家就住在这附近的元宝巷,常在这里逛。”
安绵挑了挑眉,“他娶妻了,夫人姓周,是也不是。”
“呦,这你也知道,感情是熟人啊。”书斋掌柜呵呵一笑。
安绵也附和一笑,可不就是个熟人吗。
李才发本来脸色就不大好,这会儿心情更是低到了谷底,声音闷闷的说道:“他怎么也在县城。”
李柱生在县城这事,安绵早就知道。当初卖兔子在福润居时,安绵就被他骚扰过一次。见他对自己还存着些痴心妄想,当时她还和安青山把他臭骂过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