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筱蓉见一向顽强的女儿居然哭了,当然又心疼又不舍。但沈纬难得这么坚持这件亲事,她怎么劝都劝不动他,她只好哄着沈婕道:“婕儿,所谓女大当嫁,你也不能留在爹娘身边一辈子。俗话说得好,留来留去留成仇!那邵剑凌的人你爹见过,你爹对他是赞不绝口,你便相信你爹一回……”
“我……我不想嫁他!娘,你快扶我到前厅,我要亲自去拒绝他们……”沈婕还是坚持。
说着从靖筱蓉怀中挣扎着站起,一跳一跳的想到前厅去。
“婕儿,你小心跌倒……”见她走得那么急,靖筱蓉急得叫道。
因为太急着往前厅走,一个不小心,沈婕被地上的凹洞绊倒,好死不死的,她的前额却敲在沈纬练功的石轮上,一下子便撞晕了过去!
“姐!”
“婕儿!”
沈平和靖筱蓉见沈婕闷晕在地,赶紧将她抬到房间去,虽然没多久她便醒来,但居寒笙那批人早就走了,沈婕只能对着前厅的大批礼物干瞪眼。
她知道自己真的完蛋了!
在前厅坐了半天想等沈纬回来,但沈纬不知到哪去了,想是故意避着。沈婕暗暗发了誓,自己就算要离家出走,也不要嫁给邵剑凌!
就这么决定!
在房内闷了几天,趁着一个有月亮又不下雪的日子,沈婕偷偷背着一个小包袱,悄悄地从后院挑战狗洞钻出去。
灰头土脸的从墙有钻出来后,沈婕呸了半天嘴上的泥巴,心情不好地念道:“要不是本姑娘的脚不好,早就翻墙了。”
蹑手蹑脚的正要悄悄地离出走,冷不防地,有人拍了她的背!
“啊……”她尖叫一声,正要回头给来人一个七星右拐肘,没想到人却轻巧地躲开了,边格开她的招式边低声道:“是我啦!我是平弟啦!别叫那么大声啦!”
沈婕回头一看,在月光下,果然沈平也拎着一个包袱,笑咪咪地站在那里。
沈婕奇道:“平弟,你在干什么?”
压低着少年的粗哑嗓音,沈平微笑指着她身上的包袱道:“你干什么我也干什么啊。就你一个姑娘离家出走也太过危险了,是起码我陪你,你也壮壮胆子。”
沈平差沈婕四岁,十四岁少年正是爱玩时候,这离家出走的事这么轰轰烈烈,他自然不会想错过。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家出走?”沈婕不解地问道。
“我看你这几天闷着头,又不哭、又不闹,真是反常,准是有什么花样要耍……”沈平替她拿过背上的包袱,搀过她道:“况且我当你弟弟这么多年了,我们姐弟连心,你想什么我都不知道嘛!”
倚着沈平,沈婕觉得既窝心又高兴,两姐弟藉着月光赶路,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村外的破庙。
见沈平轻得满身汗,沈婕提议道:“平弟,先进庙里休息一下再走,反正我们又不赶路,能走多远便算多远了。”
沈平虽说闹阒要跟沈婕离家出走,但这样扶着沈睫走了这么久,莫说是新鲜也磨掉一半了,见可以休息喘口气,当然忙不迭地说好。
在破庙中,沈婕喝着皮囊的水,赞他道:“幸好有你跟着我,否则我这趟可没那么容易走了。”她的脚伤尚未好,一个人走来当然吃力。
沈平接过她的皮水囊喝了一大口水,拭掉嘴边的水渍,随口问道:“姐,那邵剑凌很讨人厌吗?否则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沈婕从折梅山庄回来后,绝口不提邵剑凌的事,对于婚事又激烈反对,怪不得沈平这么认为。
沈婕双手兜拢脚,头枕在膝上,偏着头叹了口气道:“子弟,老实说,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我总共不过才见过他两次面……”
那又痴又狂的邵剑凌令她害怕,而严厉问她话的居寒笙却又令她生大方,总之怎么说都不是好印象。
“那你却逃婚?”沈平不解地道。
“就是因为不认识他才想逃啊……”沈婕叹了口气又道:“我总想嫁个我认识的人,况且,邵帮的擎剑山庄离我们家这么远,至少有五百里路程,一旦嫁过去,那不就不容易见到平弟你了?”
沈平点头道:“那倒也是。”偏着头想了一下他又道:“但是邵剑凌又怎么会喜欢上姐姐你呢?这点我就想不通了。”
“不仅是你,就连我也想不通。我怎么也不觉得他会喜欢上我。这件事真的很怪……”
柳慧兰死时的事件可说是江湖上最轰动的传说,沈纬夫妇自然对那件事也多少有所闻,但那时沈婕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沈纬当然不会将这件惨案告诉她。
“但是爹娘似乎很满意这门亲事,还直夸邵剑凌多好、多好……”沈平不以为然地扁着嘴,又道:“最讨厌的是师叔叔那天还说,要是跟邵帮结上亲戚,以后我们威远镖局便真的声威震得远啦!包管生意会比以前好上千倍万倍,局里的镖师再也不会那么轻易便想走人,而托镖的人也自然会多好多。姐姐,你说他说话不真是气死我啦!”
沈平这番话虽说是说者无心,但听在沈婕心中却是一震。
镖局的生意一向便不好,这跟自己父亲武功不高以及人脉不多当然有关。前阵了镖局的镖师走了一半,原因也在自己的爹娘几乎一整个月都没生意,好不容易前阵子靠着师玉声帮忙揽了些生意,爹娘才不用每天为三餐发愁。沈婕从来没想到自己这门亲事可能会对家里造成多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