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我从进庙到现在就完全没有看出来它不是人呢?经过所长的培训,如今普通修为的百年小妖根本逃不过我的阴阳眼,只需扫一眼,便可看出其是否为人,再弱一点的,还能辨出真身。然而,这一位,不管我如何使劲的瞪大眼珠盯它,也未能从其身上观出一星半点的妖气,更不用说看清它的本来面目,反倒是隐隐约约的逸出缕缕金黄色的佛光。
眼花了吧,妖怪怎么可能有佛光?不过,这是咋了,为何我一点也看不见?难道——我顿觉头皮一紧、血液倒流、手脚冰冷——难道它是个修为很高的千年老妖?
不会吧,在这里遇上百年难遇的千年老妖?晕哦,谁能料到久负盛名的佛教圣地里居然窝藏着一只取人精魄的厉害妖怪?说不定人家已经修炼了几千年了,而我光生了双阴阳眼,降妖伏魔之术一样也没学成,怎么可能斗得过?
眼看着它拿着半满的瓶子向小樱走去,我真真是欲哭无泪。神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正干着急,半空中忽然冒出一条黑线,随即裂成一道缝隙,从缝隙中勉强挤出几根手指,只见手指扳着缝隙两边用力一掰,便豁然张了一个大口子,宛如一帘紧密的幕布被人硬生生的从中央撕开,而笑眯眯的某人就出人意料的从这个不规则的开口了钻了出来。
乍看到他那一如既往的笑脸,我吊起的心就轻悠悠的荡回了原处。呼,没事了,所长来了。
尽管不明白自己对他的这番信任和强烈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我总算不再仓皇,自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嗨,老和尚!”他散漫不羁的扬手向老庙祝打招呼,对被定住的我们视而不见。
“你,你——鬼?”
从天而降的所长大人显然让庙祝大吃一惊,连手里的瓶子亦吓得掉到了地上。
“我不是鬼,有影子的,你看。”神叨叨的所长竟然在这时候还耐着性子跟它解释,甚至为了叫他信服,不按常理出牌的特地奔到门外晒太阳。
若是我能动,此刻必定要抹一把汗、蹭一把黑线。你瞧瞧,哪有这样无厘头做事的所长?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妖怪会怕鬼?不可能啊。厄,好像所长也没有叫过他老妖,莫非不是妖怪?那就是走了邪魔歪道的修道之人?我暗自琢磨,这就好解释方才隐约望见的金光了,虽然我视力算不上太好,但如此认真观摩之下,应当也不会看错。
我这边胡乱猜测,那边所长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回来。
第七章 此间非人(2)
“哦哦,不是鬼啊。”庙祝看到地上的影子后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又揪紧了,“不对,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张了静止结界!”
“前辈,我也是修行之人,当然能自由来去,本来我是无意入侵你地盘的,怎奈你居然欺负到我家员工头上来了,我就不得不过来维护一下员工利益了。”他指指我,却丝毫不理会我对他的大眼直瞪。
所长大人,知道我被困住了还悠悠哉哉的和这老和尚多废话个啥?穷叨咕个啥?倒是快解开我啊!这老和尚竟然利用职位之便行一己之私,大肆盗窃别人的灵息。他是在练什么邪功还是贪图长生不老?虽然每个人被吸上这么几口是无甚大碍啦,顶多回去睡一天,但他以人气息为食,却是有何妄念?
“修行之身啊,”只见老者眯起眼,赞许的点头问道,“不错不错,看你年纪轻轻,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夏馅饼。”所长答得很顺溜。
“夏、现、柄?”老和尚一字一顿的缓缓重复了一遍,怎么念都觉得这名字别扭得很。
“我喜欢天上掉馅饼嘛,所以就叫馅饼罗。”他一边环视四周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
“啊?”这回不光是老和尚,连我也在心里惊呼。
原,原来,所长的名字是这样的?够,够简明易懂!难怪所长他一直都不愿意在我们面前提及姓名,要不是我现在全身被定着,铁定捧腹大笑了。
但见那老庙祝的脸,反倒严肃了起来。我心中疑窦,所长的名字有什么来头吗?否则,这样一个有趣的名字,他为何不笑反认真起来?还是说所长的大名在非人界中如雷贯耳?不可能不可能,我立刻推翻了这个“鼎鼎有名”的想法,毕竟连游走在非人界中的通讯员凤四同志都不知道所长的名字呢,眼前的老妖又何从知晓?不过,我更不解的是,所长平时把自己的名字看得那么牢,简直有如稀释珍宝,此刻怎么答得如此毫不犹豫?
“夏馅饼!”猝不及防,对面的老和尚猛地双目一瞪,一声大吼,宛如一个巨雷轰然炸在头顶,连空气都震碎。此刻的他,目露精光,声如洪钟,全然不似一个六、七十岁的耄耋老人。
隆隆过后,夏所长依然手插裤袋气定神闲的站着,甚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