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年大河冷不丁抬头,就看到大公子陷入沉思的神情凝重。
李大公子被大河的声音拉回来,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李公子飞走的意识归来,朝他无奈苦笑着坐直身子。
“大河,你想年大叔吗?”李旭平面无表情的问道。
“想,无时无刻都在想,爹走那年我才这么高,现在我都这么高了,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眼认出我来。”大河开心的用手比划着小时候的个头,甚至站起来让公子看着他现在的身高。笑着笑着眼中莫名的有了泪花。
李旭平听着大河说话的哽咽,心里也是一阵阵酸楚涌上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么些年的成长是他们经历了无数的恐惧和挫折换回来的,别人都在父母的身影下安心做个任性的孩子,他却要领着相同年龄的伙伴做个坚强的大人。
“能,一定能,你和年大叔长的很像。”李大公子一张口,忍不住眼泪直流。
“还记得我小时候想爹想的睡不着,就会抱着他的一件衣服睡,直到现在还是走哪都带着,我爹要是知道,估计会说我欠揍。”年大河故意讲起小时候的趣事,就想让大公子转移一下注意力。
李旭平听着大河故意笑出来的样子,他的眼泪更肆无忌惮,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的委屈在此刻发泄个痛快。
公子一路走来的心酸大河全都知道,甚至还有他不知道的,自己一个人只需要跟着公子,听他指挥调度,付出辛苦即可,而公子却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他一个人就要保所有人无忧。
“公子,我们完成任务了,所有的辛苦都值得,将军知道也会高兴的。”大河拍着公子的肩膀,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大河,我要成亲了,和凝月姑娘终成眷属是我心里最深的愿望,现在愿望就要成真了。”李大公子跟大河说出李府的喜事,嘴角的笑意渲染到脸上。
“公子,恭喜你!”大河听到好消息开心的嘴都合不上,两个大门牙尤其亮眼。
李旭平深夜已经困到极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一路走来的种种,他没有觉得有多难,可想起在外吃苦受罪的父亲,他的心被一点一点的揪起来,血淋淋的痛到生疼,如果不是皇帝昏庸,嫉妒成性,父亲又怎么会守边关一守就是这么多年,若是能保父亲性命无忧,哪怕是豁出去反了又如何?
“月儿,对不起,我自私的把你和我绑在一起,如果你知道了我将要做的事情,还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吗?”李大公子在心底默默的念,他多想一股脑的把所有全抛下,带着月儿归隐乡田,去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李旭平突然想到,大雪封山更是路途艰险,若不就逢着下雪之际,把兵器全都运出去,想到就要做到,那就明日通知杨军,做好冬至前往营地的打算。
心里有了打算,也不再计较,李大公子头脑发沉,侧着身子闭上眼睛安心的睡觉,窗外的风声一阵阵拍打着窗户,好像母亲在轻柔的拍着孩子入睡。
睡在帐子里的李将军起夜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考着怎么解决将士们的温饱问题,还需要更多的棉被和帐子以供人们过冬。
是时候修书一封,让平儿凑齐这些东西尽量早点运过来,冬天来的快,恐怕等不及会有一部分人殒命在这里。
不行,必须现在就写,李将军撩起身上盖着的睡袍,来到案前,磨墨提笔一气呵成。
有人披上衣服也来到李将军近前,一句话不说,陪着他站在那里,等他吹干纸上的墨水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