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释仍是盯着奏章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什么时候回来?”
只这一问于忠头上又见汗了:“回皇上;太妃、太妃没、没说。”
“太妃没想起来说;你们是死的不成,不会张口问么?”秦承释扔了手里的奏章;看向于忠。
“奴才该死,奴才原是让小亮子留在那边儿了,现在就叫他进来再问问。”因为要看着穆书榆喝药,所以他便让小亮子用过午膳再回来。
不到一刻钟小亮子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急步走了进来,这么远的道儿;他可是拼了命跑回来的。
“给皇上请安。”
“你瞧见太妃出宫了?”
“回皇上;太妃出宫时奴才还帮着拾掇来着;太妃并未说几时回宫;不过今儿早奴才留下来的时候;于公公特意嘱咐奴才要多留意太妃的事情,所以奴才用心听了太妃与侍女们说的话,那意思好像是暂时先不回宫了,要在王府住上些时日。”
于忠暗自点头,这小子够机灵,自己没白提拔重用。
秦承释微皱着眉沉思,然后说道:“也好,朕不难为她,就依她的主意吧。”
“皇上,那您午膳……”于忠还要再问。
“就在这儿用了,哪儿也不去,怪热的天儿,朕没那兴致顶着大太阳四处走。”秦承释不耐烦地直接做了决定。
“是,奴才晓得了。”于忠答应之后便赶紧噤声,小亮子也几乎是倒爬着出去的。
只不过穆书榆才离宫三日,在长宣殿服侍伺候的一干太监宫女都叫苦不迭,皇上这三日除了上朝便是成日呆在长宣殿,皇上这样勤政倒也是好事,只是脾气却是变得阴晴不定,弄得他们人人自危,怕一不小心便要受责罚,就连于总管都已经被皇上斥责好几回了。
于忠只会比别人心里更苦,他知道皇上火大,所以也变着法儿地想将皇上劝去其他妃嫔那里消消火,无奈皇上不为所动,看来是对太妃的那股子热乎劲儿还没下去呢,那只能想法子让太妃回宫才行了,可这事儿又不是他能办得成的,因此也是苦恼非常,却又无法可解。
又过了几日,也不见穆书榆那边儿有什么动静儿,而秦承释也像较着劲儿似地不闻不问,可巧这时连山国送来了一名据说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进献给秦承释,这下于忠可算是又找到一个解脱的办法了,撒着欢儿地张罗着美人儿面君事宜。
秦承释似乎也对这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绝色起了好奇之心,由着于忠安排布置也不过问,只等着挑好日子一睹对方真容。
结果这消息一传出来,别人还没怎么样,穆书燕第一个就挺不住了,几次三番地派人去平庆王府,到底是将穆书榆给请进了宫里。
“姐姐,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今儿不妨说出来让妹妹知道,也让妹妹好心里有个数儿。你只与皇上相处两回便不声不响地跑回了王府,之后也没个音信是有什么打算?”
被穆书燕这一质问,穆书榆心里很不舒服:“也没什么打算,不过是觉得做出这等事来羞于见人罢了,想清静一阵子。”
“姐姐,你糊涂啊,既是已经顺了皇上的意,还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可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不要紧,皇上连我都不待见了,我让人送去的补品听人说皇上看都没看一眼,更别提到我这和宁殿坐上一坐了,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指望?现在更好了,连山国那边可能是见乌淑仪不像之前那样受宠,也不知道从哪儿寻来个国色天香,还封了公主献给皇上,于忠成天就忙着这事儿呢,要是那女人真将皇上勾了去,咱们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你羞也是白羞!”
这个事儿穆书榆也早已经听赵家的几个儿媳妇唠叨好几天了,自己从宫里回到王府,除了当天她没见人,从第二日起这几个女人便轮着在自己面前说个不停,无非也是像穆书燕这样劝自己好好侍奉秦承释,不要错失了大好的时机,到时追悔莫及。
秦承释本就是风流多情之人,自己就是再如何把握也终是要有被遗忘的那一天,更何况自己现时与秦承释还正应该是火热之时他便能随时抛开自己不理,依她所想与其名不正则言不顺地争宠,不如在有关江山社稷的大事上立功还更靠谱些。
穆书榆决定还是要在赵家的事儿上多多上心才是正道,至于美色终究不能持久,天下美女多着呢,哪能争得过来。
“妹妹所言有理,只是皇上的心非你我所能掌控,那美人早晚也必是要承雨露之恩,即使连山国不送,其他诸国也还是要送,妹妹在宫中还是沉稳些为好,不要再想着朝夕之间便能封妃之事了。我虽是顺了皇上的意,但也不十分在意得宠还是失宠,那美人也与我无关,一会儿我便还回王府去。”其实穆书榆在听到这件事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既冷艳又满腹忧愁的女子乌乐双。
她瞧得出来,乌乐双对秦承释是用了心的,不然既是冷漠之人又何来愁思,不过是情愁罢了,只是没想到连山国竟是这样急于讨好秦承释,也不再给乌乐双更多的时间去争取秦承释的宠爱,直接就送了更年轻更美艳的女人过来,这叫人情何以堪哪。
穆书榆叹了口气,回过神时已是不见了穆书燕的踪影,想想也好,自己直接出宫便是,随知刚想起身就见穆书燕又走了进来,没好气地对着自己说:“姐姐也不用急着出宫了,于忠刚才派人来说,申时连山国的美人儿便要为皇上献舞,本想着还要去请太妃一起过来观赏,现在太妃正好在这儿,就请太妃呆会儿一并过去紫香阁。”
穆书榆也不觉得怎样,倒是真想一睹那美人的风姿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