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释哪曾受过这样的冷落,本是热情高涨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立时就沉了下来,认为这个时候穆书榆还这样作态未免有些过了,于是冷哼一声起身直接走了。
“太妃,您为何要将皇上气走?”如兰如意也很不理解,想得也是一样,既然公主已经与皇上在一起了,怎么还不好好侍奉,表现得就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又开始冷落了皇上,殊不知这男人得了手之后发再这样使性子就不灵验了,那可是皇上啊!
穆书榆吃了几口饭菜便吃不下了,准备晚膳前出宫去见见潘校卫,看他都打探到了什么情况。
其实来和羲之前,她想过的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能安安稳稳地过着富足的日子直到老去,只是没想到本是很满意的太妃身份如今却成了最大的烦恼。
未进宫时她考虑的是若赵家真有不轨之心,那自己毫无疑问地要选对政治立场站在秦承释这边,让潘校卫派人私下打听赵信书等人的一举一动,也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多些筹码。
最起码可以保住性命,等秦承释对自己的兴趣没了,还可以在赵家出事的时候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且她虽不满穆书燕的做法,可一旦那丫头身处高位,自己又能多一条路可走,比如在赵家获罪之后,自己被降为平民,远离和羲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定下来,到时找个男人生个孩子,自己长得又不丑想必这事儿也不难,只说自己是寡妇估计也就混过去了,这是穆书榆最终的梦想和目标。
原以为自己想得已经很好了,可是今日再次见到秦承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得虽好,但心里那道坎儿却没过去,在实现目标之前她虽然知道要面对种种困难,而这些困难她也都可以忍耐,只是唯独要与其他女人一样去讨好争夺秦承释她目前还做不到,偏偏只有那男人能帮助自己实现一切憧憬。
想想还是觉得恶心,骨子里的婚姻忠贞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无论表面如何安慰自己要看得开,可真正做起来时又令人难以忍受!
穆书榆越想越乱,直到天色稍暗才出了内室。
“一会儿先回王府,晩膳也等回了王府再用。”她现在只想离开这让人压抑的皇宫,暂时喘口气。
如兰如意也搞不清楚穆书榆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好按吩咐去准备轿子,又让小丫头带上必备的东西,两人虚扶着穆书榆出了和安殿,轿子已经停在了院子里。
穆书榆坐进轿子,只等如兰如意将轿帘放下便可离开和安殿,却突然听到轿外传来了秦承释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说不来了?穆书榆很纳闷秦承释为何又来了,这不是耽误自己的时间吗,也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话要说。
“回皇上,臣妾是想回王府。”
“王府里有急事?”秦承释边问边往屋子里面走,穆书榆无奈只好跟在后面一起进去。
“回皇上,王府一切安好。”
“既然王府一切安好,太妃为何要回去,当朕这宫里是随意进出的市井之地?”秦承释坐下之后,瞄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穆书榆,心里有气。
其实他午时回到长宣殿后便有些后悔,想到穆书榆昨夜头回侍寝今日身子一定难受,再加上身份阻隔她将来还要面对种种非议,焦虑之下难免烦闷,自己更应该多加安抚,怎么能甩袖而去呢!
所以,在长宣殿这两个时辰里,他越想越悔,越悔便越替穆书榆感到心疼,自己那样对她,她只不定要怎样难过伤心,于是眼见快到晚膳的时候了,便匆匆又赶了过来想再好好抚慰穆书榆一番。
只是没曾想刚进院子就见她没事儿人似的已经坐进了轿里,要不是自己来得早怕是和安殿早就人去楼空了。这女人还能不能晓点事儿,之前让自己对着冷脸,现时又要让自己对着冷屋子,真以为自己这么好性儿?
☆、第21章
穆书榆现在确实是有点后悔自己轻易就让秦承释得逞了;瞧他那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真当自己是他后宫的妃嫔了?他们两人之间明明是见不得人、不容于世的不正当关系;偏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来去去;这不是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回皇上,是皇上准许臣妾时常回王府的。”
“朕是准了;也说了是时常可不是日、日回王府;你昨日方来,今日就要回去;可将朕放在眼里了?”秦承释语气加重了些。
穆书穆都奇怪自己居然没生气,于是平静地说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只是不知皇上所说的时常是可以几日一回王府?”
秦承释眯了下眼,语气未变:“只要太妃能说出让朕满意的、非要回王府的理由;朕便准许太妃随时回去。”
“臣妾是平庆王太妃;回王府是天经地义之事;除此之外臣妾没有别的理由。”穆书榆随口便说出了最正当不过的理由;平南王侧妃不也是偶有机会才到宫中与秦承释私会的?自己不也应当这样;难不成还真要住下来,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昨日之事想来在后宫已经是半公开了,她想暂时避一避遮遮羞也不行么!
“这理由朕不准,再说一个。朕不急,太妃慢慢想,想不出来便不许出和安殿的门。”秦承释也较起了劲。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穆书榆到底还是忍不住被秦承释激得恼怒起来:“皇上,臣妾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玩物,但臣妾毕竟身份还在这儿摆着,平南王侧妃尚且还能得皇上留些脸面,为何臣妾……”
她这话还没说完,于忠先白了脸,冷汗都下来了,也顾不上规矩,立即抢白道:“太妃说了这半日的话想必也累了,先喝杯茶润润喉吧,这晚膳的时辰也都过了,皇上该先用膳才是。”
“住口!让她说,朕倒想听听平南王侧妃怎么了,太妃又怎么了,朕是哪儿对不起太妃了!”秦承释隐隐有发怒的前兆。
于忠立即不敢再多言半句,站在秦承释后面冲着立在边儿上的宫人挥挥手让他们出去,这些人巴不得能逃离这屋子,以免被迁怒,于是一个个儿都垂首迅速退了下去。
于忠见最后一个出去的宫人将房门关好后,便大气儿都不敢喘地继续躬腰站着,他之所以不出去是因为怕秦承释盛怒之下再将穆书榆给处置了,那可就不大妙了,太妃毕竟是太妃不能过分哪。
同时心里也有些埋怨穆书榆,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皇上都先搁下面子又过来了,还这么犯倔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只一个晚上就想侍宠而娇可是大大地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