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却是不依,一个劲儿地往怜芸的手上塞。
怜芸吓得手脚冰凉,本就虚弱雪白的小脸上血色尽失,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尽管她身上穿着厚重保暖的藏蓝色棉袄,却依旧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纤弱、破碎感。
仿佛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奶嬷嬷朝王爷看去,就见王爷那双清冷、孤寂的双眸正落在苏奶娘的身上。
头顶的烛火明明很亮,王爷的瞳孔却黑得不透光。
最后还是小福贵说这是王爷复刻的虎符,并非真的。
怜芸这才敢颤颤巍巍的接下。
抓周宴一结束,兴奋了一整天的小殿下就吃着奶睡着了。
奶嬷嬷来到王爷跟前,说起了四位奶娘去留的问题。
小殿下如今已经长了八颗乳牙,大人们的一些食物也都能吃了,身边自然也就用不着那么多的奶娘。
“李奶娘和苏奶娘当初进府本就是备用的。
虽然现今小殿下十分依赖喜欢苏奶娘,但是苏奶娘性子软,胆子又小,心思浅显、单纯,就算她将小殿下伺候得再好,那也不能留在小殿下身边。”
正垂眸喝茶的祁玄鄞抬起头看向奶嬷嬷。
“想必王爷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她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害了小殿下。”
奶嬷嬷神色严肃地说着:“再加上她还是个寡妇,又年轻,难免会招来一些流言碎语。”
“小殿下身边还是留着像赵奶娘和钱奶娘两个稳妥,心思谨慎的奶娘为好。
眼下马上就要到除夕了,王爷不如让这两位奶娘早日回家与亲人孩子团聚?”
奶嬷嬷的声调不高不低,很是认真地跟王爷说着这件事。
说完便垂下头,恭敬地等着王爷的指示。
祁玄鄞修长如玉的手细细地摩挲着青瓷杯沿,轻抿着唇并未说话,让小福贵送奶嬷嬷早些回去歇息。
“嬷嬷你,怎么反倒劝王爷将苏奶娘放回家啊?”路上,小福贵是一脸的不解和着急。
王爷好不容易才瞧上一个人。
摇曳的烛光下,祁玄鄞的面部轮廓深深浅浅,线条锋利而冷峻,握着青瓷茶盏的骨节一点点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烛台上已滴落了好几滴烛泪。
他冷然出声:“冷言,去拿本王的印章来,本王要废了广陵为夫守寡一年的传统。”
一双寒潭般霸冷的双眸中满是君临天下的傲气与强势。
伴随着疏冷和漠然,仿若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普天之下,皆为蝼蚁。
她既然长了一双那么相似的眉眼,他将人留在身边又何妨。
更何况,从那次之后,他好像得了一种特殊的癖好,一向讨厌奶腥味的他,却对小寡妇的……情有独钟。
“是。”出现在门口的冷言,迅速领命前去,没有丝毫的迟疑。
因着怜芸堵奶,再加上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日夜陪在小殿下身边,小殿下如今已不再那般敏感。
奶嬷嬷体恤她,让她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