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什么呢?反正她都已经是一个寡妇了,又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可能再嫁人了。
于是她便将衣衫往下拉了拉尽量遮住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做好王爷会来看小殿下吃奶的准备。
可心底终究还是怕的,羞的……
期望着王爷不要过来……
祁玄鄞眸光晦暗深幽地朝怜芸的方向看去,她就那样娇娇怯怯的缩在床角,像极了一株快要被压断的海棠。
天气似乎越来越闷热,几杯甘泉水下肚,让他不由伸手松了松领口。
禅房的墙壁上用黑墨大大地写着一个“禅”字,配合着大雄宝殿传来的撞钟声响………
给人一种清净寂定的感觉。
祁玄鄞修长的手沿着杯沿,细细地摩挲着,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慢点儿吃,小殿下,不急……”怜芸柔声地哄着怀中吃得太急的小殿下,神色中满是紧张和惧意。
或许是因为王爷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势,又或者是因为王爷在外薄凉冷血、残忍嗜杀的名声,让她与尊亲王同处一室,她实在是恐惧极了。
冷汗直冒,后背发凉,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的压抑。
就盼着桃蕊和绿柳她们赶快回来,带着她离开这里。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怜芸还以为是桃蕊她们回来了,连忙抬头去看,猝不及防地就撞进了王爷那双漆黑的黑瞳中,犹如暗夜中的匕首,瞧着令人心惊不已。
怜芸小脸雪白,慌忙地低垂下头去,心脏“砰砰砰”地跳着,显得极是害怕。
“进来。”祁玄鄞收回了眸光,轻启薄唇,清冷简洁的说着。
掌事佩姑姑便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桶热水,拿着小殿下的换洗衣衫和尿布。
“王爷,桃蕊和绿柳带着苏奶娘误走错了王爷休息的禅房,奴婢已经罚她们站在太阳底下半个时辰。
只是外面日头毒辣得很,才三个月大的小殿下经不起这来回的折腾,不如便让苏奶娘带着小殿下歇在王爷的禅房里。
王爷移步前去旁边的禅房休息?”
佩姑姑躬身说着,神色不卑不亢,她的娘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自王爷十八岁之后就来到王爷身边伺候,在府中自是有一定的地位。
“嗯。”祁玄鄞淡冷的轻嗯了一声,随后就起身离开了。
佩姑姑看了一眼瑟缩在床角,身子不住轻颤的怜芸,叮嘱了一句:“好好伺候小殿下。”
“是……佩姑姑。”怜芸抱着小殿下,转过脸,怯怯弱弱地应了一声。
随后房门就被关上。
怜芸身子倚靠在墙壁上,重重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气,紧绷在脑袋中的那根弦也总算松懈了下来,恍如有种即将快要被水溺死,却又突然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总觉得王爷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