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铁笼山危局-12
翻过乌精岭,一山两世界。xwdsc站在乌精岭山脊的垭口,童万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黑角三门六道再厉害,也不敢渗透到这百泉湖区域来,他立马垭口山巅,队伍依次从他身边走过沿官道下山,依依不舍地回望云遮雾盖的谷王草原,直到渐渐笼罩在黑云层层之下。
趋马前行转过山崖,唯见一汪碧水映入眼帘,碧绿之上白云飘荡,乌精岭下八百里百泉湖奔来眼底,天水相接的东方远处地平线上一轮银色满月依稀在天边升起,童万思久久伫立不愿离去,他心中默默念到——冬月十五,月圆真好!
月圆真好,行军方便!
沿龙爪沟奔驰前行的陶勇在马上接连传出几道命令,催促香主张独笛的大队尽快跟上。他知道,此时在广阔的谷王府草原浅丘的几条沟壑中,无数山魈门勇士在各自香主带领下,依照军师的安排,如水银泻地般地流向各自的的目标,就在今夜,山魈门要完成自己对斩舞盟盟主关门打狗的承诺。
冬月十五月华初上银紫相间,紫月俏皮的躲在银月背面,将银月也镶上紫色边框。
戊时铁笼山坞堡刚刚换岗,冰堂护卫便见远处官道上数十骑高举火把向坞堡奔驰而来,众骑士来到坞堡大门下高声叫喊身有重要军务,请铁笼山坞堡速速开门。
冰堂门楼守卫不敢怠慢,只得迅疾到门楼后值守室,向当日值守冰堂管事贾文安禀报。贾管事和十几个冰堂值守卫士一起来到门楼上,向下眺望,见为首来人着金堂高阶弟子服饰,其余众人中土木二堂中阶弟子服饰为多。
“问过暗语没!”
贾文安问道守卫的几个冰堂弟子,一个面庞白净的少年弟子说道:“问过了,是回答的今日口令。”
“你们是从哪个府过来的,带队的是哪位?!可是从三生路过来的”
贾文安看见几个燃起的火把排列成三字形,不由心中面色一变,他大声对下面喊道。
下面之人闻听,一骑枣红马来到门楼下,马上骑士虽有火把照耀,但楼上之人依旧看不清楚来人模样,他高声回到,他们从西川府来,明日要去百泉湖,他是带队的金堂大师兄鬼刀朝大聪,今日需在铁笼山坞堡借住一夜。
“金堂鬼刀朝大师兄,我们可惹不起。那好,肖三狗,赵剑锋执事可是在城楼下?你带几个兄弟下去帮帮赵执事,你们也小心一些,金堂那帮人可不好招惹。”
贾文安不做声色的对肖三狗使了个眼色。肖三狗埋下头,挥手点了五人与他匆匆跑下城墙阶梯。
哼着小曲,从范邕老夫子酒宴上离开的焦铁砣其实心里并不高兴,金堂的兄弟们纷纷上一线捞取好处,只是因为他嘴臭,得罪了金堂最大的那个。
在这千载难逢为宗门建功立业之时,被安排到铁笼山任个闲职来守粮草辎重,兼听范老夫子一天天在酒宴上指点江山。
银紫色月华照在青石板上,焦铁砣借助酒劲跌跌撞撞蹒跚而行,从坞堡东门石梯登上门楼,哼着不作调的小曲,挥舞手中腰刀,一路沿城墙向北门门楼高歌而行,沿途见到他醉成这样的冰堂弟子纷纷躲开,深怕招惹无妄之灾。
“打马离开苏门山,越过那高沟与深坎,杀熊罴打虎豹我威风八面,咦,这个时候,怎么北门外又是火光、又是人马喧哗,哪个龟孙子没事赶夜路回来了,老子找他好好再喝一场。”
看见远处北门城楼处人喊马嘶火光明亮,焦铁砣顿时来了精神。
城楼上绞盘转动,冰堂花清尘、汪大杖与另外三个夜间值守的弟子在贾管事指挥下用力推动绞盘绞动铁闸门升降的铁链。花清尘总觉得管事贾文安今天怪怪的,好似没有往日的沉稳,人显得格外慌张。他不住地催促他们快快用力,还紧张地向周围左右张望,而且这大冷天,他却不断地擦拭着额头冒出的汗水。
趁贾管事趴在城墙上向下张望时,花清尘埋下头小声和汪大杖嘀咕了几句,汪大杖看看城墙上的贾管事,又看看城墙下的马上众人,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不妙的感觉。
看看贾管事带来的几个冰堂衣着的陌生手下,隐约间把他们绞动绞盘的五人围在了中央,汪大杖瞧瞧脚下的大铁椎,心中稍稍安稳,他轻轻用大铁椎抵住绞盘下沿,用大腿将其遮住,然后低声对另外三个冰堂兄弟吩咐了两句,于是五人同时发声,作出猛然用力的样子,但绞盘却纹丝不动。
“怎么了,你们这群蠢货,为何绞盘没有转动。”贾管事失去了往日的和蔼,厉声呵斥道。
“贾管事,你老别急。肯定是城门下面卡住了,应该是大门地上的那排大铁钉变形,卡住了铁闸门。得派人下去通知先打开内门,移开地上铁钉,上次早晨也遇到过这个情况。”
没有因为被骂就不开心,汪大杖憨厚地笑呵呵回答道。
“你这个傻蛋,笑笑,笑什么,既然卡住了为何不早说,邢大有,你下去告诉楼下弟子,速速先打开城门,雷复你来试试看能否推动这该死的绞盘。”
贾管事暴跳如雷的命令道,那个叫邢大有的冰堂杂役弟子装束的人跑向北门门楼阶梯,另一个叫邢雷复的杂役弟子来到绞盘边。
汪大杖让身旁一个弟子让开一个空位,将推杆交个那个杂役弟子,五人又一起发力,汪大杖脚下用力死死抵住大铁椎,只听得绞盘嘎嘎直响,却不动分毫。
贾管事见状也奈何不得,只有如铁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城墙边来回走动,等待城下回话。
“老贾,这是么回事?!谁他娘的来那!”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把全神贯注看向城楼下的贾管事吓了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下城去。
“没、没、没啥!这么晚了焦护卫长怎么到城上,你不是在老夫子府上夜宴吗?!”
贾管事看见焦铁砣手拿钢刀,一摇一摆晃晃悠悠走来的样子,紧张之下说话都有些结巴。
焦铁砣上前几步,一把攀住贾文安肩膀,亲热地对贾管事说道:
“嗯,不想和老夫子喝啦,他叽叽歪歪的样子让我烦透了。说说,这开门要放谁进来,我们一起拉着他大喝一顿如何,哈哈哈!”
贾文安对身旁最近的邢雷复和花清尘说道:“你两还不赶快扶住焦护卫长,快把他扶到楼门火盆处坐下,让他醒醒酒。”
二人立刻上前将焦铁砣半劝半强迫扶持到火盆边坐下,那焦铁砣也不在喊叫,只是一直嘟囔着大喝一顿云云,埋头在火盆边干呕。
城门外传来不赖烦的嚷嚷声,贾管事只得趴在城墙上大声劝慰,安抚城外众人稍安勿躁,他立即安排人员打开城门。
城门洞里传来一阵喧哗声,片刻后就归于平静,一刻钟以后,城门洞里传来大门打开的吱嘎声,邢大有快步跑上城楼高声喊道,贾管事城门已打开,地下清理干净了,速速打开铁闸门,迎接朝大聪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