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贵人抿紧了唇,知道不能让皇帝为她报仇所幸闭了嘴,她要是再继续说下去就成了无德的妇人,这一点曾若琴拿捏地稳。宁可将圣宠握在手中,报仇对她来说不过是迟早的事。
“皇上,云瑛郡主求见。”一名太监上前汇报。
“她来做什么?”皇帝疑惑,却也起了身,“移驾重华殿。”
不过一会儿,云瑛郡主便跪在了重华殿的门前,对着皇帝磕了个头,“臣女参见皇上。”
同样是侄女,皇帝不愧对灵儿郡主宠爱多一点,对云瑛疏远一些,不过这些并不碍于他的亲和宽厚,“起来吧,说说你来做什么?”
自云瑛站在重华殿里,皇帝就预感到与和亲的事情有关,只是他不明白作为一个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姑娘家为何自动请缨远嫁他国?直到云瑛亲口说出了,才相信。
“说说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云瑛很聪明,不会说实话,“只为了我华夏的一个颜面,南方那边若是知道灵姐姐去了的事情,而随便找了个女孩子代嫁,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会说我们华夏故意欺瞒吗?但是若他们知道了灵姐姐虽死,却找了另一个郡主代嫁,他们还会说什么吗?”
云瑛的话很明白,句句以国家利益出发,皇帝一听有理,已经动了心。
“这样虽好,只怕会委屈了你。”皇帝终于说了句实在话。
“臣女觉得不委屈,能为皇上、为华夏做点牺牲是值得的。”云瑛面不改色,心中却在滴血,不过却丝毫不后悔。
“好,朕便赐你‘荣国公主’的封号,携千两黄金与珠宝嫁与藤西阁尔王子!”
“谢皇上!”
为了不引起民众的轰动,代嫁的事情并没有宣扬出去。云瑛同陆芸湘一同住在公主殿里,接受礼仪。皇帝将此事交给了皇后,命她妥当处理。
夜晚时分,黑夜笼罩了整个城市,田府一片寂静,只有女人的哭喊声悲烈凄惨。
“哎呀,怎么还不生啊,再叫下去可就一天一夜了,夫人也等不下去。”
“这一胎算好了是个男孩吗?”另有一个人便问。
“但愿是,不然还得做处理。”婆子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房门口却站着一位稍年轻的妇女——正是田氏的妹妹。
作为同时嫁给田将军的二夫人,她在府里的地位并不低。田氏养了一双儿子,而她获得了田将军的宠爱,同时也管理着园子等大小事务。
二十多年来,姐妹之间一直相处和睦,没有干戈。田氏慈善,但田府必须遵循田将军下达的规定,所以府里的脏事杂事都得一个心肠狠辣的人来管。
穆念秋双臂已经被绳索吊起,一条绞起的布带勒着嘴缝,瞠目呲牙、满脸是汗。不过是生个孩子,她从未受过这等酷刑!
肚子愈痛愈烈,胎儿好似在乱撞着,就是不出来。满身的衣裳都已经汗湿了,可是对待她的只有冷漠、满手是血的产婆!她感到害怕,害怕就此死在这张床上,她想喊心爱人的名字,可却说不了话。
“再有力一点,看到头了!”产婆喊着话,不断地揉着穆念秋的肚子!
她发誓,她想去死,她不要再生孩子了。
一声婴啼,冲破了明亮的房间。穆念秋终于松了口气,她的孩子总算是出来了。
外面的人叫喧着,“太好了,生了生了,告诉夫人去。”
产婆将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孩子抱了出去,交给二夫人,“是个女儿。”
田二夫人很快会意,用衣袖盖住了哇哇啼哭的婴儿,命人去准备柴火。房间里,穆念秋一觉苏醒过来,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寂静无声。
她的身子还被吊着,又冷又饿,却挥发出了母亲性质,“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抱给我看看。”
好久都没有人应声,好不容易一个丫头过来了,回答少奶奶的话,“您的孩子……是个死胎,夫人已经埋了。”
穆念秋大叫一声,“不可能!我听到她的哭声了,她好好的活着呢,快把孩子还我……”
丫头没再理睬穆念秋,出了房间,里面隐隐地传出哭泣声。
当穆念秋问话的时候,正是田二夫人将一个挥打着手脚、完好的婴儿沉进了滚烫的开水中,婴儿的尸体瞬间僵硬。
田二夫人回头吩咐婆子,“将情况告诉大夫人,说孩子已经处理掉了。让秋儿迅速地再怀一个,如果还是女儿,就休掉吧。”
“是。”婆子去了,经过穆念秋睡觉的房间时,听到几声惊叫的吼哭声,穆念秋几乎到了疯癫的状态。不过神智还是清醒的,不过是快被逼疯了。
八日后,南方的人派人过来接亲,不同的服装、不同的发饰以及一个个魁梧的男人引得京城的民众纷纷围观。
街道上已经拉起了黄旗,闲杂人等不得上街,违令者斩!
有侍卫骑着马从中间通行,以迎接远方的客人。马头的另一方是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头发在另一边结成辫子。看是这样,却依然显得年轻,应该不过三十岁。
云瑛郡主穿上了嫁衣,被人用金凤车抬着从皇城出发,到达平阳王府。此际平阳王妃正拿帕子抹着泪,平阳王爷捂着胸口咳嗽着。他们是先一天才知道云瑛替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