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合上了账本,打开了云峥特寄的信笺,这信的外表是用牛皮纸封住的,让她亲启的地方盖着泥印,若是被谁偷看了也必会知道。信中没写什么特殊内容,让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外面的谣言不要轻易相信,此外再无它话。
穆念雪将信笺扔在火盆里烧了,心道,外面的流言都是关于她的,云峥反过来叮嘱自己是什么意思呢?在回过头想想云峥这些年清清白白的,一点传闻也无,这似乎也太清静了些。
清静到太奇怪了,便是平阳王府与穆家的联姻也没有传出来,更何况是关于她跟他的?
穆念雪觉得有些意外,唤来栖月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平阳王府那边有什么风声,不管什么都行?”
“没有啊,姑娘这是想的哪一出,还希望云世子有不好的传言不成?”栖月诧异,一边说一边回头整理箱柜去了。
“那边若是有消息,你立即告诉我”穆念雪叮嘱,“还有,你不是没找到青鹊的影子吗?再派人扩大地方找一找,到妓馆里也去看一看。”
“是。”栖月也叹了口气,自从主子屋里的丫鬟被撵了之后,姑娘就没再用过其她人,又想到青鹊等人的下落,心里就似落了一颗石头。这么多地方都找了,没有的话只说明一种结果,就是死了。
但是栖月没忍心说出来,又去翻捡房间里的东西去了。
不日,四皇子侧妃那边又打发人叫穆家三姑娘去王府里坐坐,穆念雪怕了阴鸷顽固的元晔,在别人眼中她能与四皇子府的人走得亲近,那是多大的荣耀啊。但是自从无故被四皇子强吻她还记挂在心里,是绝对不会再登门的。因此只命人告病,说最近身子不爽快不能来探望。
得到退信的四皇子却邪着嘴角笑了,很明白穆念雪为什么这么说,这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以前他想躲避世俗做一个逍遥王子,一生只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可是有些人不成全他,那么他只好向龙位前进。
在家中装病的穆念雪除了在府中哪儿也没去过,倒听说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据说宫中的灵儿郡主遭到大皇子的求婚,皇帝为此事怒了,责令太子一月之内不准过问朝事,不准跨出东宫府门一步。
栖月打听到了具体的事情之后,告诉穆念雪,“是太子亲自入宫去跟皇上说的,那位郡主听闻了此事后哭得眼睛都肿了,皇上才发了怒……”
灵儿郡主是当朝公主与宰相所生,大皇子是皇帝跟皇后所生,按照民间的风俗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成亲的,有亲戚关系在内恐怕是亲上加亲,然而这个太子也表现得太急切了些,想要拉拢自己的势力不惜要娶自己的妹妹。另一方面,灵儿自小养在宫中,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的,皇帝的意思是让她晚些出嫁也行,谁料到自己的儿子有这种可耻的想法。
穆念雪又不解了,“那位郡主才十七的年龄吧,大皇子少说也有三十左右了,年龄不符况且他不是有太子妃吗?据说那位太子妃还非常贤惠,是工部侍郎的女儿。”
“听说得了一种怪病,殁了。”栖月声音低低的,这样说来不是大皇子蓄意筹谋吗?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还把自己的结发妻子给毁了。
穆念雪在心里感叹,权势果然不是好东西,会让人发疯的。但她心里又好奇,大皇子与四皇子争皇位到底谁能赢呢?
穆念雪想得头都大了,这些事与她什么干系,只要云峥不参与进来就行了,自己好好的就做个贤妻良母。
“姑娘,听说大房的姨娘有了身孕,您要不要去看看?”栖月随口又提了一句,主子呆在院子里不问世事可怎么好。
“不去,省得出了差错怪在我们头上,再说也不定是个幌子,就是怀了也不见得能生出来。”穆念雪毫不忌讳地将口中的话说出来,栖月吓了一跳。
“姑娘说话还是小点声,就不怕隔墙有耳。”栖月忍不住叮嘱,不过也赞同主子的说法。
秋璟有喜的事,老太太、二房、三房都相继知道了,带着礼品、点心过来探望,互相打好关系。二房那边派了个丫头过来送完一副贵重药品就走了,三房那边却是紅珊姑娘过来的,秋璟已被抬为贵妾,虽然从前的身份只是个丫头,但是打心里是看不起从妓院里出来的紅珊的,人一出门就将她送的胭脂水粉倒掉了,还言称不干净。
这事儿被紅珊姑娘知道,是大太太的丫头芦荟亲口告诉她的,一并捡了秋璟扔下的还给紅珊,叮嘱她以后可千万别浪费。
紅珊气了个半死,不过一会儿穆三老爷回来给她买了新的玩意儿,一下子就将不开心丢得九霄云外了。
穆念雪原以为可以得闲的时候,宫中又传来要设宴的事情,不得已次日收拾妥当了才随着大太太一干人前去参宴。
车厢内的女孩除了穆念雪就只有穆念秋与穆念媛,穆念池已嫁做人妇是进不得穆府马车,更进不得皇宫的。
这一日据说是家里的姐妹茹妃娘娘设宴,可如今她已是八个月的月份正是准备生产之际怎么突然生了这个念头?穆念雪不懂,但看向四妹穆念秋斜斜的目光时就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穆念秋的打扮甚为浓重,穿得是镂金百蝶穿花裙,身上、头上闪着耀眼的金光,几乎是将家里所有贵重的首饰都佩戴上了。在别人看来俗气的东西,穆念秋打扮起来却是不一样的气质。
穆念雪打量着自己的妹妹,发现她白璧无暇,看起来是挺美的,只是一路上鄙视自己的目光太重,时间久了就会让人生厌的。
不知不觉到了宫门口,穆念雪身着柔绢曵地长裙,牵着裙摆下了宫车。一人坐了一抬软轿向前,宫宴就设在乾安宫院子中。穆念雪到达时已看到许多贵妇们在互相攀谈,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