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只是这后宫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冤死枉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加上这儿会天已大黑,她又恰巧走到这处好像没人居住的地方,加上身上突然冷飕飕的,就有感而发了一下,没想到真有“东西”配合她。
嘎吱嘎吱的声音继续响着,却没有一只“鬼”回应秦沫。
身后是一扇老旧的门,已经掉了漆,颇有种斑驳的年代感。借着微弱的月光,秦沫凑近那扇大门,细看之下,两扇门并没有关紧,留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缝隙。
秦沫其实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他推开了那扇门,随着一声更大的咯吱声,她仰头往门内看去,整体布局和其他的宫殿大同小异,南北方向一座正殿,左右两边各有一处偏殿,中央夹着一处院子。
院中不知道栽的什么树,这个季节树叶已经落光,夜色之中树枝随风轻轻摇动,树影婆娑,风声沙沙。
两根绳索吊在一根横着长出的树榜上,下面拴着一个巨大的躺椅,此刻正在慢悠悠地摇摆。
咯吱,咯吱……
声音就是从这个秋千上传出来的。
风不大,根本不足以使秋千晃动,那么是谁在推它?
咯吱咯吱吱……
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么会是鬼吗?
要不是秦沫不是个普通姑娘,在这种黑漆八乎的情况下看到这景象,得当场晕过去,可她是谁?
曾经在尸体堆中踏过的人,要是怕了这,那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她的眼睛定在主殿窗户上,黑漆漆的一片。
理智上,秦沫是应该马上走人的,可不知怎么,就像有什么牵引着她似的,慢慢地她跨上了那半尺高的台阶,又伸开双臂推开了那扇黑漆漆的笨重木门。
尘土味扑鼻而来,呛得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而后只见银光一闪,她也飞快地闪身一躲,一把匕擦着她耳侧直直钉入身后的门框里。
“滚!”
接着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
秦沫转身就走,那声音就算是睡梦中她都能辨认出来。
只是前脚刚迈过门槛,后脚怎么都迈不动了,空气中除了发霉的尘土味,还有浓重的酒味儿。她回过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黑暗中一团人影蜷缩在角落的杂物间,看着是那样的落魄又孤独。
秦沫闭了闭眼,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过身来向着黑影走过去。
黑影动了动,火气很大,随手抓了什么又往秦沫身上掷了过来,“滚!”
秦沫很想立马就滚,谁稀罕搭理他似的!
她抬眼四周打量了一下,大概能看出这是座废弃的宫殿,模模糊糊中依稀可看出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有了年头。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那地上更是冰寒,他却跟个瘫子一样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是想冻死还是喂了耗子?
秦沫懊恼,为啥自己就做不了心狠的人,他的死活关她什么事?他死了,她正好也解脱了多好!
她叹了口气,慢慢向他移过去,不客气地骂道,“谁愿意管你似的,苏瑾州,下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捂上眼睛,就是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待看你一眼的!”
苏瑾州又动了动,仿佛把秦沫的话听了进去,他不再像刚才一样暴躁,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越是离的近,酒味越是呛鼻,秦沫皱了皱鼻子,这是喝了多少酒?要不然耍上了酒疯。
她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起来,回去再睡,林修呢?”
苏瑾州哼了一哼,并没有回应。
“林修?林修?”
“把他弄回去!”
秦沫招呼了两声,没人回应。
秦沫认命地蹲下身,刚想在苏瑾州的脸上拍拍,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了一把,而后他双臂一卷,动作迅速而敏捷,她就被他圈进了怀里。
苏瑾州纵然是不清醒的状态,但力气依旧很大,秦沫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脱离他的怀抱。
念在他醉酒的份上,她没有揍他,出言恐吓,“苏瑾州,赶紧放开我,不然小心把你剁了!”
不但没效果,还被搂的更紧了。
秦沫怀疑他根本就是装醉,当下更气自己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