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父皇叫住我,问我当时在他的千里江山图上画的两个柴火小人,是否想表达自己要与他共享江山?
我……
这脑回路,绝了。
我不想解释,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白黑既可变,丹青何足论。」
三日后,我便被打包再次送往边境,父皇威胁我如果敢出幺蛾子,就亲手送五个妹妹去死。
我透过轿帘看向外面,我成长了二十八年的地方,离开时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好好跟妹妹们道别,相见恐无期。
来送嫁的都是父皇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父皇他老人家着急,队伍几乎是昼夜赶路,很快就到达了边境。
我正昏昏欲睡,就听见父皇身边的王公公不耐烦地叫醒我:「醒醒公主,接亲的人来了,您这就跟他们走吧。」
我睡眼惺忪地看到有人掀开轿帘,熟悉的脸上有一道疤。
我抿了抿嘴,嗯,我砍的。
「这位公公,人交给朕,可就再也跟大夏没关系了。」
「自然自然,随您处置。」王公公谄媚极了。
「不许带随从、侍卫、宫女。」
「当然当然,我们这就走。」
「还没来得及准备聘礼。」
「不用不用,完全用不着。」
我……
回到皇宫,四周围静悄悄的,屋内好像没人。
我不知道慕容成准备什么时候来羞辱我,于是我自己扯下了盖头,心安理得地打量了一下房间。
房间里装饰很简单,不像是一国之君的寝宫,房间里堆满了书,还有地图之类的,唯一比较奢华的,就是我现在坐着这张床,挺大。
顺手摸了摸,嗯,还挺软。
门口传来脚步声,房门被推开,慕容成走进来,看见我之后,脸色低沉得像是要滴出水,大踏步走过来,低头看着我。
再相见,彼此都有一些尴尬。
我等待着他开口。
很快,他压抑着怒火发出指责:「你怎么能自己掀盖头?!」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盖头就被一股脑儿丢回我头上。
喜秤小心翼翼地伸过来,挑开盖头。
慕容成注视着我,眼里的碎光一如当日。
我沉默着,大概因为冷场时间有点长,慕容成吓到了:「你父皇给你毒哑了?!」
我……
很久之后,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恨我吗?我伤了你,驱逐了你的兵马。」
「易地而处,我会做同样的选择。在其位谋其政,你要对你的臣民负责,我懂。」慕容成在我身边坐下,「而且你未曾伤我一兵一卒,只是合围驱赶,顶多就是失手把你夫君毁了容。不过也无妨,反正后半辈子有你接手呢,哎你怎么又哭了!」
长到这么大,我只哭过两次,碰巧还都是在他面前。
「想不想洗澡?洗完澡我带你去城中逛逛?我仿照着你们边城的模样,也造了一条街,有汤圆、糖画、桂花糕。」慕容成耐心哄我,「我只是想救你出来,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随你去哪里都好,侍卫刚刚来报,你的暗卫现在就在城外,他们也逃出来了。」
「慕容成。」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哎!」他答应得像街边的二傻子。
「你转糖画的手艺,可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