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身份,本是嫁给老单于,莫名其妙跟了伊勐邪,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舅母,恭敬点称句夫人,总是没错的。
伊勐邪皱起眉头。
「你们汉人的规矩怎么这般多?还有什么规矩你一并说给我听……
「算了,你不用说了,统统作废。我们匈奴没这么多讲究,你想怎样就怎样。
「在这里,你是我的阏氏,要冲撞,也是别人冲撞你。明日我带你出去骑马可好?」
「好啊,」我从没骑过马,很好奇,接着又说,「可是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我骑得可好啦。」
我点点头,很期待明天的第一次出游。
洗完澡后,伊勐邪同我去床上休息,却只是侧卧着,看着我,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看着他,一头雾水……我都习惯了他的不知疲倦。
他好像很纠结,挣扎一番后跳下床,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白玉小盒子。
「那什么,今天跟舅母说起你来,她骂了我一顿,说我不知节制,不知怜惜。」
他把盒子塞我手里,十分鲜见地露出点不自在的表情。
「她给我的药膏,说你用得着,清凉消肿。」
救命!
「你、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我的脸唰唰爆红,没脸见人了,这辈子都不想见他舅母。
伊勐邪看我一会儿,哈哈大笑。
「今天这么红,是炭烤小猪吗?」
我推了他一下,鼓着脸。
伊勐邪拉过我,扎扎实实亲一口。
「去上药吧,今天不吃你。明日带你出去玩儿,你得好好休息休息。」
我爬下床,躲去屏风后面。
等我回来时,他挪挪位置,拍拍自己睡过的地方。
「你睡这儿吧,这里暖和。」
我躺下去,忽然就有点想哭,觉得他们对我太好。
「单于,麻烦替我跟夫人说声谢谢,药很好用。」
「嗯好……」
伊勐邪快睡着了,转过身揽住我,模模糊糊道:「你应该跟着我叫她舅母,不要叫夫人。」
「嗯,好。」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了点哭腔,还好,他已经睡着了。
8
次日我们起了个大早。
恰逢晴朗,塞外的秋空,万里无云,碧蓝通透,随着辽阔无垠的荒原连绵无尽。
跟我在宫里看到小小天地截然不同。
伊勐邪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我,带我穿梭在无数帐篷间,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
他们好奇地朝我俩观望,想看又不敢看,眼神躲躲闪闪。只有天真的孩子们直白地盯着我,笑得能看到他们缺失的门牙。
我摸摸自己的脸,小声问伊勐邪。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