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内官递来的帕子,擦了手上的血,朝外吩咐:「来人,送虞卿回宫。」
又看了眼刚才打我的嬷嬷:「拖出去埋了吧。」
嬷嬷连哭都没来得及,就被捂嘴拖出去。
我回到宣慈宫,内官已经在等着宣旨。
我以宫女身份,独占一座宫殿,无诏不得出宫门半步,亦不得见任何人。
半夜,阿娴换了一身装束,出现在我床前。
告诉我,孩子已经安全。
但太医院的医正,被打了五十大板,以我的名义。
我哑了嗓子:「人怎样?」
「活着。」
「让他辞去宫中事务,另作安排吧。」
同时,我交给了何佑娴一包药:「控制量,何昱找到之前,狗皇帝还不能死。」
阿娴的眼睛立刻红了。
何昱是她二哥,也是我们年少的玩伴。
我入宫后,何昱来看我。
被高焕带走,从此再无音讯。
当时何家不得势,哪敢向皇帝要人。
我虽向高焕发过几次脾气,可得到的回答是,他让何昱去办差了。
至于去哪儿,办什么差,他一句不提。
最后还是我父亲出面,联名朝臣一起,才逼他扔了一份手书与何家。
告诉他们,何昱一切安好,只是现在不能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收到过何昱的信物,也收过他的书信,却始终未能见到人。
阿娴声音极轻:「姐姐,你说我二哥他会不会已经……」
「别胡说,他定是在的。」
「那我们为什么找不到他?」
我回答不出,但我认识何昱的字。
不仅是字体,还有他写字的小习惯。
那些书信,是他的。
6
有何昱为介,在我发现高焕开始对虞家动手时。
便与何家取得联系,假意成仇。
这些年我家虽败,但何家起来了,还是掌握兵权的武将。
之所以没对高焕动手,一来是京城防卫,及城外驻军的兵权,仍在高焕手里;
二来,我们找遍京城内外,却一直没有何昱的下落。
阿娴入宫,与我共演苦肉计,也是为了此事。
外面突然传来响动。
阿娴正想出去,高焕的声音已经传进来。
「虞卿,朕来看你了。」
我从床上滚下。
示意阿娴掀开床板躲进去,才往门口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