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还记得我吗?」
我将水果放在靠墙的柜子上,视线一转忽然间瞥到了床尾夹着的那张有关病人信息的牌子。
「精神紊乱」四个大字在上面格外醒目。
「来,坐这儿。」
阿姨听到我的声音后眼睛里迸出了光,招呼着我坐下。
我不知道那件衣服对她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但至少现在,我是不敢乱说话的。
「上次淋了那么久的雨,回家没有生病吧?」
她将我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这动作熟练得像是在对她的女儿。
我稍微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谢谢阿姨关心,我身体很好。」
她细细地看着我。
「你怎么找到我的?」
「是段玉潇给我说您在这儿的。」我羞愧地低下头,「我把您的衣服捐出去了,实在是对不起。」
「捐出去了?」
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眼神是一片急迫,似乎不太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我没做辩解,因为错了就是错了。
「您可以骂我。」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
「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晒太阳。」
我搀扶着她下了楼。
身为罪人我也不敢多言,除了愧疚就只剩抱歉了。
「捐出去也好,也算是发挥了它的价值。」
没有责怪反倒让我更加难受。
眼下,我的内心正处在被鞭挞的极刑中,一双白色运动鞋闯入了视野。
段玉潇还喘着气,看样子是飞奔过来的。
他弯腰握起阿姨的手搓了搓,「明天要全面降温了,我把手套围巾给你带过来。」
「不用了。」阿姨反握住了他的手,「小玉,我们回家吧。」
段玉潇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又重复了一次:「小玉,我们回家。」
我偷摸着看了一眼段玉潇的表情,发现他眼眶微红,竟像是要哭出来。
局促得四肢无处安放,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好呢?
正纠结着,他们母子俩走了。
我也起身往外走,不料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12
是唐酥,她怎么来医院了?
不是我没有道德,而是真的太好奇了。
生平第一次跟踪献给唐酥。
她轻车熟路地进了一间房,我站在楼梯口看着门口挂着的「神经科」三个大字陷入沉思。
唐酥来神经科?
好奇虽好奇,但我还没有变态到去打探别人病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