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右手食指在木桌上轻点,白瓷杯里的黑咖啡已经凉透,明快的轻音乐舒展着神经。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即使它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就算当下它的不可能性达到了一,也难保不会在以后的时间里被完全推翻。」
「理论上是,但情感属于主观范畴,不是不可控力。我这辈子只结一次婚,在伴侣方面,我希望能是和我走完一生的人。」
让我下定决心结婚的,也恰恰是他这个态度。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意味着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纠纷,不管对内对外都简简单单。
在互证完身份后,红本本没多久就到了手里。
我笑着对他说:「以后请多多指教,老公。」
他听到「老公」这个词时明显愣了一下,看不出喜怒,但也接下了我的话。
「嗯。」
3
蓉城的房价在双方承受范围之内,我们一人一半资金全款买了套房,装修、家具等一气呵成。
疫情原因办婚礼有些麻烦,正合我意,省时省力,线上通了下就完事儿。
新房施工时我们还是各回各家,想到什么就微信讨论,他能很快领会我的想法,对他的意见我也会认真考虑。
两人都在磨合,试探对方的底线寻找到相处的平衡,努力让自己以后过得舒服。
我把对他的所有备注都改成了「老公」,名正言顺。
这个老公哪儿都好,厨房小能手、整洁爱干净、不作不闹;高颜值、会赚钱、身材……身材还没具体看过。
总之,我捡到宝了。
但同居后没多久,发现我的宝好像有点……怕蟑螂?
我靠在门边,伸了个懒腰,眼神茫然地看向客厅。
三百度的近视只看见一个男人在到处晃,模糊的轮廓拉出残影。眼睛微眯,看清了一秒他脸上的慌乱。
「怎么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莫不是后面有鬼在追?
想象力的发散就在一瞬间,他磕磕巴巴的话将我从天马行空拉回现实——
「蟑蟑蟑蟑蟑蟑蟑蟑螂!!!」
「!」
我大为震惊,想都没想就马上缩回了自己房间,他颤抖的声线透露出一丝绝望。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笑话,我荆戈是那种人吗?
抄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好冲出房门,精准地找到了蟑螂的藏身之处后一纸杯扣上去,罩得死死的。
段易的视线移到我手上时狠狠地震动了几下,眼神惊疑不定。
「请问这位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置它?」
他咽了咽唾沫,「丢、丢远点。」
等我处理好后,他还是不放心地朝我瞥了瞥,反复确认蟑螂已经被消灭干净,才闪躲着视线试图逃避与我的对视。
哎,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害怕的东西,我又不会嘲笑他。
很快做好两人份简易早餐,安静地吃完后他要去上班,我的宝工作勤劳。
我摸了摸肚子,想念他的手艺,笑嘻嘻地冲他的背影道:「宝,快去快回啊!」
我看见他站在门口的身影僵了两秒,我嘴角的笑也成功停住。
完球,一顺口就喊出来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了电脑,悄悄竖起耳朵,关门声传来后才松了一口气,开启码字的一天。
我是一名全职作者,熬过恰饭的疯狂时期,拼出了一个经济自由。毕竟我一直深信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