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平时看起来颇为稳重的武松,骨子里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世上能镇得住他的,也就只有哥哥一人。
此时眼见武从文被人扣上一顶谋逆的大帽子,哪里还能忍得住,“仓啷”一声拔出战刀,指着对面的李邦彦冷冰冰的喝骂。
“我等千里迢迢前来勤王,刚刚解了这汴梁之危,你这狗一样的东西竟就诬赖我大哥谋反?!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看我不削平了你!”
这话说得霸气,城上城下无人觉得不对,反而感觉骂得十分解气。
敌军围城,汴梁危急,忠义之士抛家舍业前来勤王,血战之下伤痕累累,朝廷不大加赞扬也就罢了,居然连城都让不进!
人家争辩两句,居然还反诬陷人家谋反。。。。。。
做人怎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李邦彦被当众这般辱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断交替,却很奇怪的生不起半点儿呵斥回去的勇气,看着武松那双毫不掩饰杀气的眼睛,吓得胯下好悬一个没憋住。
不仅是他,便是站在武从文那头的李纲和宗泽,都是心头猛一突突,想要劝说却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
还好此时,被族中子侄搀扶着的种师道终于也赶到了。
“李左丞!京东西路距离汴梁不远,归义军又是年初才解甲归农的,得知金兵南下后立即归队有何不可?!”
这话看似是在责问李邦彦,其实还是在打圆场。
但那李邦彦还是放不下脸面,低声咕哝一句:“那姓武的之前已经辞了官职,也无权聚集、调动兵马。。。。。。”
种师道被其他气得差点再喷一口老血,厉声喝道:“老夫来之前也已辞官归隐,照李左丞的意思,我也是谋反了?!”
李邦彦被这话噎得满脸通红,怨恨的看了眼老帅,咬着牙挤出一句:“无论如何,那也不能进城!这乃是陛下的旨意!”
半天没说话的武从文突然笑了,“嘿嘿!好!好啊!说得好!的确是我错了,我这就带人离开!朝廷若要问罪,只管去梁山找我就是!”,说完一勒马缰就要掉头。
他当然不是认怂了,而是压根儿就没想留下来。
留下来干啥?给老赵家当炮灰吗?
李纲和种师道下意识就要挽留,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眼下两边闹得太僵,武从文暂时离开也好,过后再慢慢缓和不迟。
眼见武从文要走,李邦彦那厮却立刻就急了。
他之所以亲自出城,可不仅仅是要阻挡大军入城,还有一个更大、更重要的目的没达到呢!
“慢着!把俘虏留下再走!”
武从文闻言狠狠一拉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就那么凌空重新转向了城门。
马蹄落地,武从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李邦彦,终于明白了这厮百般刁难的目的。
那姓李的傻缺见武从文很“听话”的止步,还以为他是怕了,立刻胆气大壮,眼珠子一转又加了一句:“还有之前发炮的器械也一起留下,朝廷征用了!”
在这货看来,武家军刚刚击败金军,靠的就是那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利器。
那东西在平地上都有那般威力,要是架在汴梁城头那还了得!
李邦彦虽然一心只想议和,可能多一件威力巨大的保命神器,又何乐而不为呢?
胸中的火在烧,烧得武从文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