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虚假的记忆就是:去王桀家喝酒——离开王桀家路上碰到陆连城——回到家中看见家人被害。
当警方问询这些人时,陆连城自然不承认见过庄梓豪,而王桀当然会提供对庄梓豪不利的证词。
如此一来,庄梓豪恶意欺瞒、信口胡言的印象就在警方内心扎根了,再加上他患有精神疾病的不争事实,之后无论庄梓豪如何辩解,警方也不会相信。
在杀死黎天之后,王桀找到机会将凶器藏到庄梓豪家车库,他还利用庄家的座机向亲子鉴定机构假意递交申请,以便为庄梓豪犯案创造充分的动机来。
王桀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庄梓豪一个人。
王桀蓄谋已久,当关仁川、杨小艾两人拜访庄梓豪时,王桀认为时机已到。
自作聪明的他意图借助他们二人加速将庄梓豪定罪。
他将黎天殴打致死、做成提线木偶挂在树上,就是想让警方认为凶手是一名患有严重心理精神疾病的歇斯底里之人。
而王桀对庄梓豪实施精神操控的一个多月里,也确实成功地将后者由一个正常人变成了易怒的歇斯底里的形象。
这样一个人,是有理由犯下变态凶案。
在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导引下,庄梓豪的嫌疑会无限放大。
总而言之,王桀的目的就是让庄梓豪获罪。他以极度残忍的手法杀害徐艳芳三人,也是为了激起民愤,如此在舆论的压力下,警方会仓促办案,从而让杀妻杀子恶魔庄梓豪早日伏法。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王桀的动机是什么?
他和庄梓豪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毕竟在庄梓豪眼里,王桀是他为数不多的知己至交。
审讯室里,关仁川向王桀问出了上述问题。
“仇恨?关警官,你错了,策动我的不是仇恨,是嫉妒!”
王桀道来了他的作案动机。
“嫉妒?你嫉妒他什么?”
“我嫉妒他的一切!我嫉妒他有高薪稳定的工作,而我经营着古董珠宝两元店,举步维艰;我嫉妒他有美貌贤惠的妻子,而我孤寡一人;我嫉妒他儿女双全,而我家中冷清空空;我嫉妒他明明患有可耻的精神疾病,却能顺风顺水,充满希望,而我空有健康的体魄,时运不济,家道中落,前途渺茫!”
王桀列举了庄梓豪的诸多罪状。
在他的眼里,庄梓豪比他幸福,这样的幸福,他渴求,却终不可得。
嫉妒之心在他体内发酵,于是嫉妒转变成了愤怒,愤怒又滋长了仇恨。
王桀自诩天才,他要用自己天才的头脑,为庄梓豪设下一场死局。
“将庄梓豪陷害到死,你就能得到想要的幸福了吗?”
关仁川质问道。
“当然不能,可是,我得到了公平!”王桀恶狠狠地笑着说,“在那之前,他幸福,我不幸福,这便是不公平。我想幸福,我想要公平,可是老天爷不给机会啊!既然不给机会,那我就要自己争取咯!只要让他不幸福,即便我不幸福,我们又是平等的了!”
“你想要幸福,应该靠自己的勤劳努力去争取,而不是给别人带来苦痛,从而给你丑恶的心产生畸形的心理平衡!”
关仁川痛斥地说道。
“勤劳努力?拜托,关警官,这是老一辈的说辞了,现在还会有用吗?勤劳的人,努力的人,我见多了,可是有几个得到了等价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