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钟九就闭了嘴巴。
这会儿在钟九家的院子里,戴添一正看着钟九练拳。
钟九将自己的院子里的青砖地全都起了,全部夯成平整的三合土地儿,就是为了练拳方便。这时候就见钟九面南背北往院子中间一站,双拳一抱腰,上气一提,下气一沉,头上一悬,臀部一敛,丹田一抱,精气神一奋,接着微微一松,将劲提在一个松而不泄的状态,这一定势,就是一分钟。
钟九这一起势,就显出了功夫。戴添一心里不由地就动了一下。
要知道,世上的事情就是物极生反才出功夫。轻拳练出重来,慢拳练出快来,猛拳练出松来。钟九这一起势,武有八极定乾坤的气势之下,竟然有了一丝太极的松柔来,自然是得了道道的拳法。
因为这股松柔,并不是现代人还没练拳就讲的那种松柔。而是一种猛劲练到极厚极重时,生出来的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这种松柔,是举千斤之石而游刃有余的一种轻松柔和,而不是身无缚鸡之力,就天天放松的那种假松假柔。
第九章:最是忐忑心紧时
清晨的西安城总是在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中渐渐活泼起来。
相对于其他大城市,西安是一个节奏比较缓慢的城市,也正因为如此,做为一个在全国来说,收入偏低的城市,民众的幸福指数却不低,算是一个宜人居住的城市。西安城近几年变化很大,特别是改建后的西大街,全是复古的建筑,红柱蓝墙琉璃瓦、街宽路畅中就带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不经意间就流露出西安人梦回大唐的遐想。
在西大街靠近西门的地方,有一处建筑叫景泰楼,是一个大约有五层的仿古建筑。在景泰楼的第五层上,整整一层楼都是打通的,地是一水的实木板子,却并不外间装修公司那种板,而是上好的千年老柏木直接横切开的一个个带着年轮的圆木板,圆木板中间的棱隙里,却是用上好的老白松镶嵌得天衣无缝,柏褐松白,古色生香。
在最中间的地方,是一个黑白阴阳鱼的太极图,沿着太极图伸展开去,是八方磨盘大的翠色玉圭,上面分别雕着乾坤八卦图,隐隐间就形成一个九宫阵法。
一层楼,整整八百平方,没有一堵墙,只有六十四根立柱盘绕其间,顶住屋梁。
每一柱下方,都是墨玉刻成的上古异兽,背负立柱。在每一柱上方,都是黄色暧玉雕就的上古珍禽,似翔于九天。
在中间太极图的阴中阳位,正盘腿坐着那位两鬓雪白的谭志诚道人。
此时的谭道人一身道服,面东背西,低眉顺目,左手单掌竖立在胸前,右手拂尘搭在左肩肘,一动不动,只是呼吸间,就从他腹部传来一阵滚滚的声潮,一吸隐隐如蛙吼,一呼晰晰如雷鸣,这种蛙吼雷鸣之声,正是道生风雷的境界。
楼层隔音显然处理过的,在这里一点也听不到楼外街道里丝毫的嘈杂之声,空荡荡的空间里,只有谭道人那一呼一吸之声。
叮——
终于一声轻悠的罄鱼声响,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随着这一声响,谭志诚呼吸中的风雷之声就渐渐地小了,终于杳不可闻,他一直微闭的双眼,也慢慢地睁了开来,手中的拂尘一甩,就站了起来。随着他起身,六个道装女孩子就走了进来,右边头前一人手里端着紫金盆,后面一人拿着脸盆架,左边头前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块镜子,镜子旁边放个木盒,隐隐地有丝丝热气从盒缝中逸出,再后面一人手里抱着一叠整整齐齐的衣物。
四个人进来后,放下盆架,放上盆子。
放下盆子的女孩子就打开另个女孩子手里的木盒,里面是一领热腾腾的毛巾,递给谭道人,拿盆架的女孩,就拿起镜子举在他面前。谭道人接过毛巾,覆在脸上,让热气蒸腾着皮肤,毛巾有点凉下来时,就扔到托盘上,又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第二块热毛巾,然后又换了第三块,这时就感觉脸上毛孔全部打开了,用毛巾上下摩擦着脸,直到感觉脸有些微微麻木时,就将毛巾扔下,然后在紫金盆里开始净面。
紫金盆里的水却是凉水,凉水在面上一激,谭道人微一激凌,早有柔软的干巾递到了面前,谭道人接过来,将脸擦了。两个女孩子就从最后一个女孩手里拿过那些衣物,除掉谭道人身上的道装,给谭道人换上一身休闲宽松的家居衣物。
然后就悄没声息地拿着东西退了出去。
换了衣服的谭道人,就变成了西安城里低调中也叱咤风云的谭志诚了。
出了修练室,外面竟然还是一个大厅,不过比里面小多了,有二百多平的样子,里面跌坐着几个道装打扮的男女,一个个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谭志诚也不理这些人,穿过一个长长的过道,就到了楼梯口,那里站着三个男子,赫然是那两个一直跟着他的双生子和另一个道装男子。
而那个道装男人也跟这一对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这三人竟是三胞台,分别叫做谭木、谭林和谭森。
见到谭志诚过来,三个一起躬身,叫一声:“师叔!”
谭志诚点点头,眼睛却看了最下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