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地质眼圈一红,他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虽然芦地质和大家都在故作轻松的随意闲聊着。可芦地质和蒋晓钰俩人还是感觉别扭。他俩的过去,深爱着却分手了,伤痛已经深深镌刻在心里。芦地质一再告诫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可那阴影依旧在过往的岁月中徘徊着。五个人聊了很久。都是围绕着撮合他俩的事。说好他俩一块出去转转聊聊。才告辞出了门。
蒋晓钰企盼着下次约好在银川的见面,也动了心思,到银川百货商场买了一套新衣服,又去做了头发,马靠鞍,人靠衣,打扮一番后,更增添了几分美丽。在房间等着,听到敲门声,她心跳个不停,一只手捂在胸前,去开了门。芦地质和蒋晓钰见面了。时光如果可以倒流,蒋晓钰一定不会想要停留在这一刻。那年两人在大学图书馆里,同样隔着一茶几的距离,但两颗心却是亲密无间的,而现在,分开的这些年,各自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变成了一条条沟壑横在两人之间。
芦地质看着他,他同样看着她。我们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芦地质的眼神有些委屈,也有些哀怨。蒋晓钰的眼神有些悔恨,也有些惊慌。
银川的大街上行人稀少,所有商铺店门紧闭。新华街上只有几家羊杂碎店和牛肉拉面馆开了张,店内的食客也是寥寥无几。他们穿过大街小巷,在鼓楼下向左一拐沿着解放大街一路西行来到中山公园。他们像一对晨练的年轻夫妇,围着公园的银湖悠然漫步。他们默默前行,时而站在湖边折支树棍把玩。他们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他们面对平静的湖水沉思,似乎是在探究这一池葫芦状的湖水里,到底隐藏了多少凡尘男女的爱情秘密……站在葫芦腰上的那座拱桥。
他俩已经默默地走了许久了,一滴雨水悄然落在晓钰的脸上,水珠冰凉地滚了下去。
她不知道这样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那里去……
“暖,你怎么不吭气?”晓钰一边走路一边问。她的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他的脸不由地一红。沉默,有时比喧闹更令人难忘更使人激动不已,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沉默,在这沉默中他能得到莫大的满足,他能产生欣喜的思绪,他真不愿意打破这种沉默。
两人之间,伤痕累累。能说什么呢?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开头?
看他不做声,蒋晓钰扭头看着窗外那几棵高高瘦瘦的枫树在风雨中曳着,彼此都陷入了迷茫中。
时间本是治疗痛苦的良药,但此时却像毒液一样,慢慢渗入两人的心,搅乱了一切。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蒋晓钰又开口打破了沉默,轻轻地说道。
“不好。”芦地质忧伤地说道。“我以为自己能把你忘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这么多年来总是担忧着你,惦记着你,记挂着你,尤其是收到你父亲的来信后,我就觉得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才会让你这么痛苦,让你的父亲这么失望……他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了很多。说完这些,芦地质哀怨地埋怨蒋晓钰:“你总是躲着我,为什么?“
“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你,想念着你,多次远远看着你,可是见了你的人又有何用?“蒋晓钰满眼会泪,悲伤地耸动着肩,胸脯一起一伏的。
芦地质心中始终有个不解的疙瘩,过去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我?芦地质看蒋晓钰期期艾艾,自己也不忍心质问他。
蒋晓钰心中有愧,过去的事,分手时匆匆忙忙地说过,说的不清楚,堵在心里,一直很难受,今天感情的闸门打开,如洪水倾斜了出来。“我和李开放到兰州排练文艺节目,没多久,她把我灌醉了,等我醒来,才发现自己被他强暴。”说道这里,蒋晓钰开始哽咽了。经历了两次同样的噩梦,再次提起,心里如同刀割一般。蒋晓钰沉吟了一会,缓缓道出原委。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把爱情看的至高无上,要纯洁,要浪漫,要白头偕老。那个畜牲糟蹋了我,玷污了我,我的心死了,情未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对不起你,有愧于你,不能再玷污了你,亵渎了我们神圣纯洁的爱,我含泪离开了你。
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居然逼得蒋晓钰要将记忆里最苦不堪言的经历重新提一次,芦地质过去只知道蒋晓钰怀上了李开放的孩子,怨恨过她,他与蒋晓钰在一起二十多年,拥抱过她,吻过她,也没有越雷池一步。她与李开放出去三个月,竞然睡到一起,他能不生气吗?今天才知道是李开放用卑鄙的手段强暴了她,这能怪她吗?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受了这么大的污辱,委曲求全,一直生活在屈辱中。他不但没能保护蒋晓钰,反而还要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芦地质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他本能迎想要伸出手去安慰一下蒋晓钰,手刚要伸出去,却僵在了半空中。这因李开放插一杠子而生的隔阂导致心里的一点点距离,就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把他和蒋晓钰隔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你以为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吗?”蒋晓钰略带哀怨地看了芦地质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方才黯然说道。至少是在内心深处,蒋晓钰早已把自己当成了芦地质的女人,她渴望待在他的身边抚慰已往的经历留给他的累累伤痕,为他今后的生活带来幸福、欢乐、满足和安宁。
外面下起了雨,打在地上,噼里啪啦。这声音对于芦地质来说,就像心里躲着一只不断扑腾的蝴蝶,拼命徒劳地四处乱撞,扰乱了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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