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下泛着青,面上带着几分疲惫,听见那道熟悉的嗓音,原本黯淡冰冷的眸中瞬间亮起了光。
他丢下折子,起身想要将她抱过来,却发现女子竟一身未梳妆的模样。
萧景砚虽心觉疑惑,但只要她还愿意和他说上几句话,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夏夏,你怎么过来了?”
他欣喜地揽过她,有些生疏地替她整理零散的长发,见她不反抗自己,才变得自然了些。
鼻尖满是属于女子的幽香,萧景砚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曹全极有眼力见地使了个眼色,把殿内所有闲杂人等统统赶了出去,顺带把门给带上了。
“。。。。阿砚,你告诉我,北青的水灾。。。究竟情况如何了?”
她问得急切,却又小心翼翼。
也只有求他的时候,她才愿意喊他阿砚。
“夏夏怎得开始关心我大魏的民生了?”萧景砚将她拥紧了些,把桌上的这些折子拿给她看:“喏,夏夏自己看?”
邬夏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手上这一本看了几行字。
蓦地,她不可置信地问他:“已经。。。。死伤了数百人?”
萧景砚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次水灾来势汹汹,北青地势低,这一淹,连逃都没处逃。
“别担心,我已经派了柳思牧和其他几位大臣前往北青紧急支援。”他又拿了另一本单独放在一边的奏折给她看,“看,这便是他们给出的救灾之策。”
邬夏夏接过,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字,不得不说,这份提案确实细密周全,看不出一丝漏洞。
“所以,别担心了夏夏。”
萧景砚见她面部逐渐放松下来,将她搂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身子可好些了?”
邬夏夏任由他抱着自己,难得乖顺地点点头,没有挣扎。
见状,男人眼中透着一丝希冀。
他一直悄悄让太医仔细地为夏夏调理着身子,如今虽过去了有些时日,但不久前刚落了水,怕是还没到时候,他还得再等等。
“夏夏,你今日能来见我。”
“。。。。我很高兴。”
男人语气听着似乎十分疲惫,没了往日那般中气十足,他就这样靠在她身上,久久没再开口,只有面对她时,他才是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他明明不信任何人,却把所有的软肋都给了她。
换句话说,倘若邬夏夏今日真打算杀了他泄愤,他也没有还手的机会。
肩上沉沉的,邬夏夏侧头看了看他,她知道做皇帝没那么容易,小时候,她也曾一遍一遍地听她母后说父皇平日里究竟有多忙,忙到,都没时间陪她。
“别走,夏夏。。。。。”
一声极轻的呢喃,伴随着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邬夏夏才发现,萧景砚竟然睡着了。
她把男人轻推到椅背上,还替他拿了个枕头,见他依旧睡得很沉,她终于松了口气。
做完这一切,邬夏夏打算离开这里。
走之前,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已入梦的男人,想了想,还是替他盖了一件衣裳。
毕竟,她还得靠他才能知晓阿衍哥哥的具体情况。
就先给他点甜头吧。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