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整个车身像是猛然间失去了控制,让人心头一颤。
周岑的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他仿佛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带着不可遏制的慌乱,既说不出话,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叔……
他直勾勾望着最漆黑的那段路,视线涣散,嘴唇一动,最后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叔——
此刻那嗡嗡的,地刹声、喇叭声、碰撞声此起彼伏,像是炸开了一口锅。
周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妈同他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岑哥儿,你人生的挑战来了。走过那段路,就意味着长大。妈妈会在大雾中,在不同的地点,呼唤,成为你的路标。”
而今,他又在大雾四起时看到了。
妈妈——
顷刻间,时间与节点重重的吻合在一起,只可惜看到的那些旧画面,只是一个梦的场景,什么都是假的,又什么都是真的。
忽然有一天。
心血来潮。
开车回城里。
回城里探望那曾经离开的家。
然后“嘭”一声巨响。
那一天永远的留在了那条路上。
从那一天开始,日子是朝后的——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车上突然下来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显然是吓坏了。
路灯下,她看到现场一片狼藉。
与大车相撞的车头被挤压变形,司机大叔被卡在座位里,已然看不到下半身在哪,同在车上的周岑因为系着安全带的缘故此刻正悬吊在后座,却不知头磕在哪里一片血红,好在人还算清醒。
余光中,周岑看见大叔仰躺在血泊里,还看到一些字节音符在不停的飞舞,好似在向他传达什么,只是可惜,飞舞的血花率先暂放,供氧没有了之后,微弱的光亮也就消失了。
同行的路上有人报了警。
迷蒙中,不知过了多久,周岑忽然感觉身体被支配落入一片柔软硬物上,疼痛刺激得他睁了一下眼,气体打在氧气罩上,一上一下起伏,同时也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
“气道开放床放平…氧维持…”
“血氧起来……”
“止血止血!”
急救车一路南上,而南方的路,因为下班高峰期正是堵车的时候。
集团大厦。
谢垚收到保镖消息的时候,还疑惑怎么刚把人派去就有反馈了,直到听清车祸两个字。
“不可能!!”
谢垚急得火窜脑门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一旁的助理及时按住他道:“谢总!”
不多时,座机那头又传来动静:“谢总!谢总!救护车已经在返航路上,但是路上很堵,再耽误下去恐怕……”
“什么?”
“堵车!”座机那头的心急得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谢垚心里忽而像火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