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咱们主上也是难。”
好不容易和小姐定了亲了,结果还是只能看不能碰。白白有个未婚夫的名头,却连牵手都做不到。这待遇比起在北越那会儿,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隐藏在暗处的夜七越想越感慨,一时间连看容澜渊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同情。
“你活腻了。”
头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夜七抬头看去,夜九正负手立于身后。“要是让主上看见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主上要是动手,小姐肯定会护着我的!”夜七撇撇嘴,颇有几分狗仗人势。
夜九闻言神情复杂的往后退了两步,无声的表示着:你要想死可别拉上我,我还没活够呢。
夜七见状威胁的眯起双眼,夜九在他的注视下沉默半响,然后又慢慢的挪回原地。夜七喜笑颜开的用手环住他肩膀,“这才是好兄弟嘛。”
夜九神色更复杂了,他果然就不该对这个满脑子不是吃就是作死的人抱有期待。夜九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认命的从身后拿出一包冒着热气的小食,“。。。。。你还是吃东西吧。”
鲜香的气味刺激着味蕾,夜七顿时两眼放光,欢欢喜喜的接过食袋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的蓥华街东路
万千花灯点缀的河道上波光粼粼,挂有鲜花装饰的竹筏小舟悠闲在穿梭其中,数不清的青年男女嬉笑着结伴搭船游湖。
河道内岸的陆地上,不时便有贩夫走卒推着花车经过。
“老伯你这儿的花灯,除了这两个外我全要了!”
人群中,岚语嫣十分豪气的包圆了一车花灯。贩卖花灯的老伯笑的嘴的合不拢了,一面说着吉祥祝福的话一面把车头的两盏曼陀罗花型的灯解下拎在手中。“小姐买的多,要是不嫌弃,老朽把这辆小推车也一并送给小姐吧。”
岚语嫣正愁着怎么把花灯搬走,他这一开口事情倒简单了。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老伯啦!”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过去。老伯推脱不掉便连声道谢,岚语嫣洒脱的摆摆手,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把披帛三两下绕在手上,长长的袖子瞬时被固定在身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边哼歌边推着花车向前。
哪怕是身处喧嚣的街市中,她和这辆晃眼的花车也照样是全场焦点!
“。。。我们非要等她吗?”距离街市不远处的苏家酒坊上,玉繁华抵额长叹。坐在她对面的李辰羡擦了擦鼻尖,好生安抚说,“她是表妹,表妹。”
“这种表妹给你你要不要。”玉繁华白了他一眼。
李辰羡聪明的没有接话,余光悄悄瞥向右侧的方诗月和玉浔,期待着他俩儿能出言解围。
其实说来也巧,和云溪灵分别后,他们三人便打算来蓥华街赏灯。谁知在路上刚好遇见了返程的玉浔和方诗月。五人会面后,玉浔便说起了街市的拥挤闷热,李辰羡当即就提议转道去湖岸东路的赵家酒坊。
那儿地势空旷,又有单独的外区空间。既能欣赏夜景又能温酒小酌,是个非常适合友人小聚的好地方。
大家对此也一拍即合,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景。
安静的外区内,玉繁华苦恼的紧揉眉心。李辰羡眼巴巴的等着有人能打破僵局。好在方诗月不负众望,在玉繁华的低气压下拉住她的手,“小华,语嫣一片好心给大家制造惊喜,你可不能泼她冷水。”
“惊是惊到了,喜真是一点儿没有。”玉繁华神情麻木,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条在人海中忽上忽下的披帛。
眼瞅着某人在抓狂的边缘反复跳跃,身为兄长的玉浔总算是良心发现。只见他取下腰间悬挂的长笛,对着他们提议道:“我之前和阿月共同谱了首新曲,今日正逢佳节,就让你们提前饱饱耳福吧。”
话落,长笛在他手中转了一圈。
玉繁华的视线跟着长笛移动,脑中突然想起诗月说过编曲编舞的事情,心中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她反手握住方诗月的手腕,眼含期待道:“诗月,我记得你为这首曲子编了舞对吧。”
“诶,还有这事?”装木头人的李辰羡现在也不装了,“那不如浔哥演奏,方小姐跳舞。咱们就眼福耳福都享了!”
“好主意!刚好这儿我们也包下来了,不会有外人来打扰。”
在这点上,玉繁华和他的观点完全一致。玉浔想了想也觉得他们的提议不错,于是转头看向方诗月,“阿月的意思呢?”
“我。。。。”方诗月本想拒绝,可看大家都那么期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面带羞涩的抿了抿唇,“跳的不好,你们可不准笑我。”
说罢,她缓缓起身走到靠近水边的草地上,对着玉浔轻轻点头。玉浔了然,拂袖起身到方诗月身边,然后抬起长笛横放至唇边,随着一朵海棠花落,空灵清悦的笛声悠悠响起。
身着紫纱华裙的女子素手高抬,柔如薄纱的花袖在她腰间散开。女子跟随着笛音轻跃旋转,她的舞姿轻盈、动作柔美,美眸流转间都透真江南女子的温婉典雅。
笛音由轻至重,女子的舞姿也由缓到急,飘逸的紫衫长裙随着她的舞动在半空中划出曼妙的弧度。湖面倒影着她的身姿,银月为她铺上了圣洁的华裳。
一时间,方诗月就仿佛化身成月华下绽放的紫菱花般,纵使不及桃李娇艳,却也独有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