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只是把整整一年的核心工作堆积在某几个月,这样可以空余出来大部分时间去陪孩子,还有……照顾苏呦。
见闺女还没高兴起来,常文曜说:“等你军训完,爸爸带你去看妈妈。”
乔依之倏然瞪大眼睛,浅褐色的眼瞳被光照得极亮。
‘真的吗?’‘我可以去看妈妈’……好些话在乔依之唇间滚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常爸爸握住闺女的手,说:“真的,之前冒险用了一些催眠疗法,妈妈现在情况好了点,只是记忆稍微有些偏差。但,她真的好了点。”
每当跟孩子说到母亲的时候,就连常文曜都会词穷。
面对苏呦,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同时,他的情绪也是极为复杂的。
在刚找到苏呦的那会儿,常文曜甚至分不清自己对小呦的感情是喜欢,还是愧疚,亦或者是悲痛到极致后的不知所措。
苏呦的哥哥,也就是那位医学教授,当时初见他的时候,指着他的鼻子说:“收起你那假意的怜悯。你喜欢的,只不过是年轻时候的她,漂亮、聪明、心里眼里只有你的她!”
现在的苏呦,因为精神问题用了一些激素,身体肿大一圈后有瘦回去,皮肤有些松弛,曾经永远亮堂的、充满了鬼点子的眼眸里一派……疯狂和痴傻。
当时的常文曜被苏呦哥哥骂懵了。
任由他打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请您相信我。当年的我会爱上苏呦,现在的我,也会重新爱上她。”
兴许是因为他的嗓音很低,听起来有些飘。说不上诚恳,更不算承诺。
或许,当时的常文曜也很无措。
时隔十六年,要说感情始终如一……恐怕只有过儿和姑姑了。
他觉得,自己对小呦的感情,已经从爱,变成了执念。如果小呦一直不曾出现,那么这个执念便会贯穿他一辈子。
当常文曜得到小呦还活着的消息时,他感觉自己就跟做梦一样。
但当苏呦以这样一种……很不完美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一阵不知所措后,常文曜反而觉得十分真实。
人生,或许就是从梦境中寻找真实。
常文曜被中年男医生拦在卧室外面,里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哄苏呦睡觉。
常文曜继续说:“我的情感缓解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但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来照顾小呦,是最合适不过的。她本该是我的妻子的。”
到现在,时隔两年多,苏呦的情况确实也在一点点的变好。
这一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而且,神经科学的专家也说了,苏呦能恢复到最近这种状态,已经算是奇迹。能不能恢复正常他也说不准了。
常文曜说:“之之…军训过后,我带你去见妈妈。”
乔依之重重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