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璟忽然不知其中滋味,喉咙干涩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知道阿妧爱过孟时淮。
他介意,他也不介意。
这有什么……
有什么……
尉迟璟挺直的腰背到底还是弯了下来,仿佛是失去所有支撑似的,再也直不起来。
心中翻滚而起的醋意犹如被打翻的醋坛,酸溜溜的滋味充斥着身上的每一处,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心痛挤满全身。
见到天子这副模样,孙永福不知从何安慰。
好一会儿,他才斟酌着问天子:“陛下可要进去看看娘娘?”
尉迟璟浓黑如墨的眸子浸满了无数情绪,只听他冷笑着反问道:
“进去?进去作甚?”
“她不想见到朕,朕见到她也烦,她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一个瞎了眼的女人,有什么重要?
看着主子嘴硬成这样,犟着脾气,又捏着自尊下不来,孙永福无奈叹息。
她这么厌恶他,又怎么会想见到他呢?
说什么装一辈子,分明是装都装不下去了,干脆装都不装。
尉迟璟抿紧了唇,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却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在麦色的肌肤下凸显出来,仿佛随时都会挣破这层禁锢。
可笑。
尉迟璟你真是……不争气。
随意就被一个人乱了心智。
这一夜,孙永福就这么陪着天子站在宸昭宫宫外站了半宿,直至隐约可见旭日升起,两人都僵硬着腿脚离去。
对于这些事,宫内的陆妧夕自然是不知情。
等简单用早膳后去凤仪宫坐了一会陆妧夕便再次回到自己的宫里。
身子总是不爽朗。
陆妧夕提不起什么精神。
也不知是感谢后宫里没有人主动惹自己,还是感谢天子暗中出手,要不然日子定然没有眼下过得舒服。
皇后娘娘从不为难她,甚至是维护她,这让陆妧夕不免深思究竟是她表面功夫做的太好,还是真心如此。
至于其他妃嫔也没有什么见风使舵的感觉,该行礼该问候的都不差,照旧恭恭敬敬。
这与她想象中的失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