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离开之际,孟容祯也不曾主动与孟时淮说话,而是埋在尉迟璟的颈子里一言不发。
留下魂不守舍的孟时淮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他瞳孔紧缩,耳边似有巨石炸开,轰的一声响个不停,入骨的寒意从心中蔓延四肢,就像是掉入冰窟一般,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一刻,滔天的悔意猛生。
另一边,陆妧夕被坏了好心情,一路都没怎么开口。
思绪纷飞,道不明其中滋味。
天子会怎么想呢?
陆妧夕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天子会心生龌龊,从而导致她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念及,陆妧夕神情自若着去牵天子的手。
她甚至做好了被天子甩开的准备。
哪里知道,身侧的郎君不仅没有甩开她的手,甚至用他那宽大的掌心牢牢禁锢住自己的手,不容自己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陆妧夕的心一动。
“凤里街与椒园街之间隔了一条河,那儿有很多男男女女放河灯,要过去瞧瞧吗?”
天子还未发话,而身后的两个小厮却主动来至两人身前领路。
她无声莞尔,弯唇抬眸看天子,却又被他不动声色压了两下脑袋。
陆妧夕歪头:“?”
此时的陆妧夕并不清楚身侧之人的心潮起伏如何猛烈,也不清楚身侧之人低头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有多么变幻莫测,面具之下的薄唇上扬得厉害,遮住了所有的勾人心魂。
“阿妧。”他倏地开口。
陆妧夕鼻音轻轻嗯一声。
“我向来不愿把你当成一个金丝雀。”
是以当你无法解决眼前问题时,我才会出手助你。
陆妧夕的心要立起来,只要心立起来了,其他的,有他在。
金丝雀。
不愿把她当成一个金丝雀。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陆妧夕实在不愿动心,奈何有时候心跳根本控制不住,脑海中设想过无数个情谊不复存在后的狼狈对峙,可怎么都控制不住心跳喧嚣,明知不可为还为之是最为愚蠢的,最为愚蠢的。
想到这,陆妧夕敛起险些外泄的情绪,状若好奇问道:
“为何这么说呢?”
尉迟璟又握紧了陆妧夕,滚烫的掌心温度仿佛会从两人交握之处蔓延全身。
“金丝雀太过脆弱,稍微风吹雨打便早早夭折。”
泠妃不就是金丝雀,知晓尉迟焱对怀阳的心思后,被吓得发热三日,最后在第四日时于寝殿内上吊而死。
太不堪风雨。